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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想直接说自己对花生过敏,不可食花生,直接绝了他的试探,转念一想,这种明显的谎话说出来容易,遮掩却难,将来被戳破反倒引人生疑。
总归婉芳斋百年老店,喜食它家花生酥的闺阁女子大把。
王宥听她如此说,黑眸里的光点却愈加亮眼了,当即浅笑道:“姑娘此番前来,可是有事要与在下言明?”
温凝正放了一块花生酥在嘴里,闻言非常适时地红了脸颊。
毕竟,这个场景她对着镜子演绎过许多次了。
她放下花生酥,从袖中抽出准备好的纸笺。
“小女知晓王公子博古通今,文采斐然,有一首拙诗,还请……还请公子过目。”
温凝垂眸颔首,将纸笺递了出去。
纸笺讲究地熏了香,无论样式还是色泽,都显然是闺阁用品。
王宥略有些诧异,但仍旧接了过来。
厢房内点着一炉熏香,轻烟袅袅。
虽然关着窗,正午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的车马声还是隐隐约约地传进来。
温凝一直垂着眼睫,配上粉红的脸颊。
虽然是她刻意为之,但还是感到窘迫。
她给裴宥的是一首情诗。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如此豪放,放在上辈子,打死她都写不出来。
即便是写出来,也断不可能当着对方的面直接递给人看。
温凝悄然抬个眼,裴宥的表情果然很……
微妙。
应该是这样直白露骨的方式,让他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了。
温凝将香囊拽得更紧,尽量将自己的窘迫装饰成羞涩的表情。见他许久不说话,分出神看了眼门口。
好在菱兰的点踩得极好,此时正好拿着茶水推门进来。
裴宥听到有人过来,似乎才回过神,修长的手指微一动,便将纸笺折起来。
“姑娘,公子,喝茶。”
菱兰低眉将茶杯放在两人眼前,偏偏放王宥那杯时,“似乎”是被那张纸笺分散了注意力,茶杯没放稳,一整杯茶水竟直接倒在王宥身上,茶杯也落下,碎了一地。
“婢子该死!”菱兰面色苍白地跪在地上。
“王公子……”温凝连忙站起来,想要为他整理衣物。
“无碍。”王宥站起身,作揖道,“容在下暂且告退,姑娘稍等片刻。”
“公子……”温凝依依不舍地唤了声。
待他消失在水墨画后,菱兰才拍着胸口大出一口气,温凝僵着的肩膀也才放下。
“姑娘……”菱兰想说“紧张死我了”,见她家姑娘比着食指“嘘”了声,忙转道,“姑娘,婢子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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