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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个屁!叶全勇做的孽,镇北侯府没少插手!年前叶家打死一个丫鬟,便是镇北侯府的侍卫帮着把尸体拉出去埋的,我表舅全看见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怕被发现,连忙缩着脑袋急退。
圣元帝略一抬眼,便有死士暗暗将这人带去审问。
关素衣盯着脸色煞白的赵陆离,一字一顿道,“我祖父吊民伐罪,除暴安良,此乃为国尽忠,为民请命;我今日与你对簿人前,此乃捍卫家声,尽孝守节。你若欲为国尽忠,为民请命,便该去廷尉府具自陈道;你若欲为长辈周全节义,便该击鼓鸣冤,澄清事实;你若欲顾全妻儿,为母尽孝,便该安安生生待在家里,不随意干涉刑律。”
她微抬广袖,五指并拢,上下一比,轻慢道,“然你看看自己,既不愿尽忠,亦不敢守义,更不尽心尽孝。你这不忠、不孝、不义之徒,若非圣旨赐婚在前,安敢与我谈什么出妻?你配吗?”
“好,说得太好了!”一名英气勃勃的“男子”从人群里走出,手中握着一柄宝剑,身上穿着一套亲王朝服,堪称面如冠玉,富贵骄人。她抚掌道,“夫人公忠体国,孝义两全,实乃女中尧舜,配这等龌龊之辈着实可惜!赵陆离,许久不见,你还记得辽东韩城那些惨死的将士吗?你和叶蓁那个小贱人……”
“长公主殿下,您奉召回京了?”为防这位女爷们儿叫破当年丑事,秦凌云不得不在皇上冷冽目光地瞪视下前去打断。
瞥见隐在人群中的皇帝,长公主扯了扯唇角,不再说话。但她的出现却似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把不堪重负的赵陆离压垮。他陡然扔掉鼓槌,抱头痛哭起来,既痛恨自己懦弱无能,又懊悔这些年助纣为孽,更有无数羞愧难以言表。
关素衣定定看他一眼,这才捡起鼓槌摆放在台架上,末了冲长公主一拜,冲镇西侯与九黎族大汉一拜,冲围观群众一拜,平淡道,“让诸位见笑了。”最后面向皇城方向,庄严肃穆地拜了三拜,这才步步挪移,缓缓离开。
人群自动为她划分一条道路,但见她脊背挺直,广袖翻飞,一会儿功夫便去到老远,竟仿佛乘了风驾了雾,飘渺灵秀不似凡人,顿时炸开了锅,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起来,“嚯,这便是镇北侯夫人吗?好个人才品貌!”
“天下灵韵汇聚一身,浩然正气灌溉而成,能娶到这样的女子,镇北侯还不知足,又是纳妾又是欺辱,活该沦落到今日!”
“都到了这个地步镇北侯夫人还不愿妥协退让,宁可与夫君撕破脸也要维护忠义孝悌,这性子也太过刚烈了!然她侃侃而谈,挥斥八极,当真是光风霁月,令人拜服!”
“这便是文豪之家教,鸿儒之风骨,尔等凡人哪能领略其万一?若是我辈能娶到这样襟怀洒落的女子,必舍不得她受丝毫折辱。你们且等着,将来镇北侯定然悔之莫及!”
“可他现在还执迷不悟呢,真是瞎了眼!”众人指指戳戳,摇头惋叹。
长公主边听边冷笑,指了指赵陆离,说道,“一个心盲,”又指了指圣元帝,“一个眼瞎,”末了头也不回地离去,“你俩才最是相配,何必祸害人家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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