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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帘之下,温影杳冷笑一声,双足一顿,手中短刃利落地往一壮汉侧颈处掠去,没等他眼睛反应过来,动脉已被悉数挑破;温影杳刀锋轻盈一转,再朝后方企图偷袭的小贼胸口处一刺,随即脚尖一点,踩上这人肩头,袖中毒针寒光乍现,骤如闪电,飞向不远处。
只见那几个发现蓬草处异动的莽汉,手提刀斧,刚要拨开杂草一探究竟,后颈却猛地一颤,接着便直直倒地,就连断气后都瞪着茫然又惊恐的眼睛。
“安全了。”
马夫这才摇摇晃晃站起身子,额头挂满细密水珠,大冬天硬是憋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有余悸,抬头看向那抹纤细身影,语气讶异又感激,“姑娘,你......”
“继续赶路吧。”温影杳没空倾听那些劫后余生的致谢之词,擦净匕首,转身朝马车走去。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那辆歪倒在地的豪华马车晃动了一下,车身摩擦碎石的声音明显。
“姑娘,那儿......似乎还有人?”马夫惴惴发话。
本着灭口善后的原则,温影杳立刻将匕首敛在身后,放轻步子,往那边走去。
骤然掀开锻帘,眼前倒不是山贼,而是一位气息奄奄的年轻公子。
白袍窄袖,外披一件墨菊纹氅衣,俊秀温文的面孔虽沾满血渍,显得落魄狼狈,却不掩养尊处优之气。
想来是这辆豪华马车的主人无疑。
察觉有人前来,男子眸色微动,想要费力开口说些什么,却终是强撑不住,昏了过去。
“侠士,这公子伤在肩上,所幸没砍到要害,就是得及时包扎,防止血流过多,”跟在身后的马夫探头进来,检查了下伤口道,“老夫车上还有些药酒纱布啥的,要不,我给他处理处理?”
温影杳自认向来不是什么路见不平的济世菩萨,但也不会任由一个活人就这样死在荒山野岭任野狗吞食,便淡声道,“背他出来吧。”
马夫连忙将那公子搀扶出来,扛在背上,匆匆往自家马车走去。
将人靠稳在坐榻上后,马夫从角落里翻出一布袋,在里头摸索了半天,终于寻得纱布一卷与药酒一罐,张罗着就要动手包扎。
“等等,”温影杳轻声制止,“用这些会感染。”
那纱布泛黄,其中丝线稀疏,边缘甚至起了霉点,至于那药酒,温影杳虽没打开,但合理推测已经积年发酵,或者早已蒸发干净了。
“似乎也是,”马夫呵呵干笑两声,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几年前内人给备下的,怕路上有个刮擦小伤什么的好处理,如今太久没用,老夫倒给急忘了。”
“那可如何是好,姑娘,这血太多止不住啊。”老汉捏了一把汗。
温影杳转头下了马车,往回走了约二百米,在路旁一片不起眼的低矮草丛里摘下几簇胜红蓟,又见不远处有一山洞,其间蛛丝密布,便钻将进去,扯下几片宽大的蛛网。
回到马车后,那车夫见她一手抓了把草,一手缠满蛛丝,神色讶异,“都能止血?”
“嗯,”温影杳递过它,“先将蛛网摊开在创口,叶子嚼碎厚敷。”
随后她在一旁坐下,不再插手,阖眼休息。这两日睡眠加起来不足三个时辰,她需要修整,以备不时之需。
在满车血腥气里,温影杳靠着轩窗,睡了过去。
这一觉倒难得睡得沉,再睁眼时,窗外已晨光熹微,马车在微凉雾气里缓行。
温影杳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才发现对面那位落难公子已经醒了,见自己朝他看去,那人立刻低下了头,想必已然端详她多时。
即便眼前隔着薄帘,温影杳也依稀能看出这人被抓包的窘迫,不大有血气的一张脸更显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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