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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感到有东西攀上了她的肩膀。
“啊——”
尖叫声响彻山林,惊飞鸟雀。
“喂。”
周纤离在自己嘶哑的喊叫声中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
“喂,”那人提高了音量,“整座山都要被你吵死了!”
周纤离迟疑地收了声,缩着脖子缓缓扭过头——是那个凶她的护林员!
“你跟踪我!”她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那人露出一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绕过周纤离就要往前走。
“等一下!”
见他如此反应,又鉴于他也是带她上山的人之一,周纤离稍稍放下戒备,叫住了他。
那人一脸不耐烦:“我还要去巡山,没空跟你瞎扯。”
“那个……”周纤离气势瞬间短了一截,“你能不能带我下山?”
那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说了,我要去巡山,我在工作。”
周纤离思考了两秒,恳切道:“我可以付你误工费。”
“成交!五百。”那人半秒都没犹豫,伸出五个指头,“先付一半,下山结尾款。”
这回换作周纤离一声冷笑:哼,这么熟络,看来是经常做这种买卖。
她拿出手机,准备给他转账,却发现屏幕右上角的信号标识一格都没有——山里真的没信号?渣男竟然没骗她!
周纤离举起手机,讪讪道:“没信号,要不你先带我下山,下山后有了信号,我立马给你转钱!”
那人五个指头瞬间收拢,摇了摇头:“谁知道你下了山会不会直接溜了。”
周纤离登时怔愣在原地,愤怒与委屈再次涌上心头——她这两天是得罪了哪位神仙?怎么连路过的人都要踹她一脚?
“你看我像那种人吗?!”周纤离一把揪下脚上的胶鞋,怼到那人眼前,“我是一个连垃圾都不乱丢的人,我会不付钱就溜?!”
那人显然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
周纤离不甘示弱,单脚朝他跳进一步,将鞋怼得更近了:“你自己也觉得这鞋很臭是不是?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道过谢了呀,感谢之后再婉拒,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为什么要那么凶?为什么不相信我下山后会付你钱……”
周纤离没意识到自己开始语无伦次、一通乱说了。
“我工作兢兢业业,分给我什么角色我就演什么角色,我每天练习学习从不懈怠,好不容易拿到一次女主角,最后竟然说剧本不合理,要换成男演员演!有没有搞错?我堂堂大女主的角色被男演员给抢走了?这真的不荒唐吗?还有那个死渣男,自己在山里熬不住寂寞劈了腿,竟然还敢腆着脸说我喜怒无常毫不讲理!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都两年了你现在跑出来说接受不了我的性格?为了给自己洗白,竟然把冷暴力说成是体面的分手方式。我真是开了眼了……”
忽然,什么东西“啪”地一下盖在周纤离的头上——刚开的眼立马被迫闭上。
她气急败坏扯开,对眼前的始作俑者怒目而视:“你干嘛?!”
那人不紧不慢地将包口系紧,说:“我们巡山的时候一般会顺便采点菌子,赚点外快。你要想下山呢,就跟着给我采个十斤八斤的,我可以给你折算成向导费。”
周纤离这时才发现那人盖到她头上的东西原来是一只背篓,她没好气地甩了甩,将胶鞋重新套上脚,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方案。
那人沉默地走在前头,周纤离拖着不合脚的胶鞋、背着肩带过长的背篓歪歪扭扭地跟在后面。
只见那人游刃有余地走在山林间,一会儿看看树,一会儿翻翻草,好像放学后百无聊赖地游荡在回家路上的乡村小孩。
“明明那么大高个,肩宽腿长的,哪里像小孩了?”周纤离怀疑自己是累到眼花了,才会有这种离谱的错觉,“脸还那么臭,说话还那么凶!”
不一会儿,那人忽然回过头来,问:“你采了多少了?”
周纤离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菌子,晃了晃空空如也的背篓,嘟囔道:“你也没告诉我菌子长在哪里呀?”
“你过来,”那人显然听到了她的抱怨,指了指脚下,说,“这种枯叶堆下面最容易长菌子,你走路的时候注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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