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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不虞,神情紧绷,“就算联姻,我也会为念念找最好的对象,你不放心,可以给你妹妹亲自挑选。”沈知序眉心跳了跳,“念念还小,这个之后再说,就算大学毕业也不迟。”“那你还想说什么?”沈义宏眼神警告,他转身走到窗前,单手开了窗,室内浊气被吹散,父子对峙间紧绷的情绪得到片刻缓解。“自然是关于沈家,关于沈叔叔的事,我需要一个真相,而不是那一纸官方的,冰冷的判决书。”沈知序看向背手立在窗前,已经不复年轻的背影,不为所动地继续,“还是说,您之所以遮遮掩掩,实则背后的龃龉与不公,多到您也不敢说。”“你给我放肆!”沈义宏豁然转身,“沈知序,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他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在外留学七年,他自认没有疏漏过对三个孩子任何一个的教育。只是对面人眼底隐藏的那股对权力场的游刃有余,以及随时可以抽身的掌控感,第一次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早已有超出之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现在的社会似乎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们摒弃了老一辈传统守成的思想。胆大、心细,拥有郎朗乾坤、昭昭日月最需要的正直。左肩被墨汁染黑的面料浮起微浅的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像是根本失了痛觉,沈知序唇角浮起淡淡的笑,“胆子不大,您也不会选中我不是吗?”-又是一个周一。沈念拿着周五那晚被墨水弄脏的裙子,下楼交给阿姨。经过两天三晚的发酵,上面浓黑的墨汁已经晕染出一大片,很难清洗干净。阿姨问她,“念念,这件需要丢了吗?”沈念摇头,“不用,一会儿吃早餐的时候,您帮我洗一下,洗完让我看看,然后拿阳台晒起来,洗不干净也没事儿。”阿姨将沈念的话一一记下,虽不解,但也没说什么。主人家的话照做就是。沈义宏刚退休,生物钟还在,起了个大早,出门打太极拳去了。佣人在各处忙活,餐厅只剩下沈念和孟菀音两个人,沉默地吃着早餐。过了会儿,沈知序出现在二楼拐角。男人下颚微扬,一边系着袖扣,长腿慵懒地下着台阶。眼看着沈知序进了餐厅,沈念看着手中刚开始吃的早餐,干脆地放下,看也没看他。和孟菀音道了声再见,连羽绒服都没穿,就这么背着书包出了门。“诶,念念?今天不让你二哥送你去学校吗?”孟菀音看着沈知序纳闷,“念念怎么了?好像从那天晚上就不太对劲。”沈知序望了眼沈念即将消失的背影,他一来就走。男人‘啧’了声,轻挑眉,“我又惹她了?”“谁知道,”孟菀音不满,命令沈知序,“你也别吃了,赶紧开车去送念念,高三生,迟到一天也不行。”“”在孟菀音威逼的目光里,沈知序慢悠悠吃完早餐,他起身走到玄关处,穿好外套,拎起一旁的车钥匙。又顺便回餐厅装了几块甜点,拎了瓶豆浆。在孟菀音催促的话语里,男人轻哂,“我真是欠了她的。”还没出门,客厅门突然被从外打开。沈茜茜进来,一脸邀功的活泼样,“二哥,这次的家长会你不用给我开了!”沈知序脚步顿了下,扬眉,“?”“因为我这次考试进步了。”沈茜茜骄傲地挺起胸脯,“所以我叫了我爸爸去给我开。”闻言,男人眼眸微眯,若有所思,问沈茜茜,“你们年级具体哪一天开家长会?”她奇怪地看了沈知序一眼,“就今天上午啊,念念没和你说吗。”“”
确实没和他说。男人薄唇掀起一个淡笑,只是眼底并没什么笑的情绪。正巧这时,阿姨拿着件衣服过来。“诶,少爷,小姐不在吗?”沈知序闻言,扬了扬眉,示意阿姨继续说。“小姐这裙子上的墨水实在洗不干净了。”阿姨面露难色。浅色的裙子被水浸透,此刻正不断往下滴着水。裙形剪裁完美,仿佛能从中窥见几分少女曼妙的身躯。裙摆下方晕染了一丛灰黑,大概是其中唯一的美中不足。沈知序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微伸出指尖,在那片墨色的域轻触,有浅浅的墨迹印上冷白的指。男人眯了眯眸,眸色微深。吩咐阿姨,“不用继续洗了,晾阳台上去吧。”阿姨应了声,离开。“二哥,我今天是来和你说一声的,不是我爸爸要给我开家长会嘛,就不用你送咯。”一边的沈茜茜话音雀跃,“你今天可以休息了,反正念念也不需要你给她开。”沈知序轻哂,“谁说她不需要。”-沈念从没觉得从客厅到沈家大门的距离这么长。光走着估摸就得需要至少十分钟,她穿着单薄的校服校裤,十一月底京北的天已经很冷了,吹得人发冷,一直冷到骨子里。不多时,一辆黑色汽车从身后开过来,保持跟她差不多的速度行驶。车窗包裹着深茶色的车膜,沈念看不见里面。但她知道里面是谁。果不其然下一秒,主驾驶的窗缓缓降下。沈知序那张斯文又冷淡的脸露出来,男人轻轻挑了下眉,唇角慵懒的笑染了点儿调侃,“之前不是还说让我给你开家长会,现在怎么又躲?嗯?”沈知序慢悠悠把着方向盘,也不说停下让她上车。沈念心里本就窝着气,现在看见沈知序一副慢条斯理不为所动的模样,多日积攒的委屈一点点从不知名的角落溢上心头。沈念哼了哼,“我没按照你说的搬回二楼,自然也不需要你去给我开家长会。”“我不需要你。”“你是被那个女人拜托的,”沈念看也不看沈知序,嗓音几乎尖锐地重复,“所以我不需要你。”“被谁拜托的,这两者之间,”沈知序话音停顿,净白指骨在车窗边沿轻敲,似是真的觉得疑惑,“有区别吗?”沈念停下脚步,转身。深秋萧瑟的风里,望进男人那双山雾般清冷的眼。眼眶酸涩,想流眼泪,当然有区别。没有谁可以在搅乱了一个少女的一池春水之后。若无其事地退出。背后是满地落叶的梧桐树,沈念的眼睛明亮而倔强。即使这个人是她名义上的二哥。苦橙深秋枯黄的梧桐叶从树梢落下,被风吹起,在半空绕了个旋,又落在地上。飘零落寞。“真不上?”男人腕臂搭出窗沿,另只手握在方向盘,后背靠在后座,姿态放松。沈念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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