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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顾瑾玉微笑着看向了那病弱少年,“明雅,许久不见,不知你身体可好些?”
“好了许多,多谢瑾玉挂念。”
顾小灯悄悄看那病弱公子,咂摸咂摸,知道了他的名字,苏、明、雅。
默念在唇齿间,温温柔柔的三个字。
苏明雅的音色极其好听,然而气弱,虚疲得磨灭了少年人本该有的朝气,听得他心弦直颤。
四个少幼公子彬彬有礼地来往几句,两拨人就擦肩而过,顾小灯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凝固在苏明雅身上,但那列人目不斜视地直接离去。
不止顾平瀚等公子无视他和张等晴这两个显眼包,他们身后跟着的仆婢长尾巴也全程文雅又肃穆,一眼都没看他们。事实上,从踏进顾府,除了顾瑾玉,其他人似乎都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顾小灯觉得哪怕现在大叫一声也不会得到注目。
顾瑾玉也再没出声,安静地带着他们穿过眼花缭乱的数条小路,来到一座院子,把他们交代给一个二十几岁的祝管事,三句讲明,最后一句含笑的“等我一晌”,四句话说完转身就走了。
祝管事点头后什么也没问他们,直截了当地把他们带到一间客房,两句话就完事了:
“两位请休息,有事摇桌铃。”
“祝弥暂退。”
门哐当一声被关上,留下张等晴和顾小灯两脸懵逼。
张等晴皱眉:“这就把我们打发了?”
顾小灯好奇地张望:“哥,这里真挺森严的,你不喜欢拘束,感觉还好吗?”
张等晴欲骂又止,叹了口气:“先不提了,肚子怎么样?给哥看看。”
顾小灯脱了上衣,腹部一块脚掌印子的红,大有发展成淤血的端倪,张等晴横眉竖眼地骂那门房,顾小灯捏着小拳头一本正经地跟着点头:“哥,咱礼尚往来嘛,我也看看你的腿。”
两人随意地坐在实而不华的桌子上,张等晴高高卷起裤管,顾小灯敞着上身,都认真地看着对方的伤处。
张等晴打开了随身背着的小包袱,从里头摸出上好的金疮药。早前当卖货三宝的五年生活让他们积攒了好一笔钱,和普通人比,他们哥俩有的是钱,但是年少无势。
无势还怀璧,看不见的危险就更多了。
张等晴先给顾小灯上药,老气横秋地叹息:“顾家是挺森严,但那些恶意都是看得着的,比在江湖上当没头苍蝇强一点,好歹我知道,这里不会有人冲出来抓你去当药引子。”
“哥你大胆松口气,我也跟着安心。”顾小灯刮刮鼻子,聊些别的分散他的忧愁,“哥,我们不是在来的路上碰到三个公子吗?那个苏明雅,他长得好秀气哦。”
“我知道他,他爹可是当朝宰相。”张等晴揉揉那鞋印子,“苏家和顾家有连襟关系,那苏宰相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是皇妃,二女儿和你亲娘的弟弟安震文成亲了,那安震文就是你血缘上的小舅舅,也是个厉害人,去年科考中了探花。”
顾小灯肚子疼起来,龇牙咧嘴地故作无事:“那确实厉害!”
“苏家是名门望族,比顾家更有底蕴,顾家是两代将帅才顶出现在的门面,苏家是百年士族了,代代都有高官能人的。那苏明雅是宰相的老来子,还是个独子,妥妥的投胎赢家,但他娘胎里带了不足,天生有哮症,羸弱得跟什么似的。苏家每年都会大行好事,说是给他这个幼子积攒功德,恳求上天再留他几年。”
张等晴腾出手给了他额头一个弹指:“怎的,你看人家病歪歪的,上心了?”
顾小灯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独特审美,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是后天养成的,甚至可能是爱怜自己的投影——他对病弱美人毫无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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