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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兰哪见识过这种场景,就觉得整个赌场的人都在看了自己笑话,脸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红晕,也说不清是气的还是羞的。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好了。”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句话,虽然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口气,却是带着冷冷的寒意。陈财和余大发被什么东西连连击中,还没说出口的话憋在嘴里,只剩下呜呜的声音。
一时间,赌场里又安静下来,只是这一次,那个声音也没有出现。
芙兰眉间微皱,眼眶泛起了红。
“尹千觞!你出来!”
跟着进来的陵越微微皱了眉,看了咕噜噜滚到自己脚边的酒壶,酒水沿着洒了一路,自芙兰身边蔓延到自己脚前。再看看一片寂静的赌坊,人人面面相觑,连甩骰子的庄家都愣了,傻乎乎地一齐看向芙兰。
自家师妹这般失态的模样,他亦是从未见过。
芙兰面颊蒙了一层浅红,眼睛黑亮黑亮,像是落了星辉,也不再说话,只咬了嘴唇绷着身子安安静静地站了等着。
随着沉默一点一点地延长,黑亮的眼中神色也是慢慢暗淡了下去,浮现出些许委屈和难过来。陵越走到她身边,被她一把抓了袖子,揪得出了褶皱,指节也泛了白。
陵越忽而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来的模糊,在人群中几乎辨认不出方位。
芙兰眼睛一亮,鼓了鼓脸颊,皱了眉在人群里一个一个看过去。
“尹千觞,你不敢见我吗!?你要是不出来……我……我们以后就不是朋友了!”
“缘来即聚,缘去即散,哎,知己难求,唯有杯酒啊~”
那声音又是响起,带了点儿戏谑的味道,似乎一点也没有把芙兰的话放在心上,就好像,这个朋友,要不要有没有也是无所谓的一般。
陵越皱了皱眉,一抬手,气劲拨开了一侧的人群,却只见灰影一闪,竟是身形矫捷地从赌坊的后门中离开了去。
芙兰抿了抿唇,一跺脚,连忙追了那道身影。陵越略略有些疑惑,四下里逡巡了遍,犹豫片刻,终于也是抬脚向外追去,自然,没忘记不经意地,自某两人身上路过。
在他们离开之后,赌坊里又是恢复了先前的熙攘,陈财和余大发爬起来,互相搀扶了哼哼唧唧往外走,口中直道晦气。
骂了一会儿,又开始说起没想到芙兰长得一副闺中未嫁模样,却原来是人家不要的破鞋,还巴巴儿死皮赖脸追过来那种,说着说着,就是哈哈大笑,好像先前受的窝囊气尽数不见了一般。
笑声戛然而止,陈财喉间发出急促的喘息,额前冒着冷汗,眼睛几乎要挤成斗鸡眼,紧紧地瞪了停在自己喉间的重剑剑刃,颤颤巍巍地往后缩。
没什么正形地懒洋洋依靠在赌坊墙壁上的男子挑了眉眼看过来,五官倒是端正,只是眉目间流动着一股子市井痞气,杂乱的胡茬也显得他不符合年龄的沧桑落拓。左手轻轻松松地握了一柄重剑,稳稳地搭在陈财的喉间,右手掂量了酒壶,带了些惋惜地看着一滴酒液从壶口滴落。
“哎,可惜了我的好酒~上好的女儿红啊,十五文~哎……”
“大、大爷……你你你,你要喝酒,我去帮你买,十坛够不够?二十坛?大爷,你把剑拿走,要多少坛我就给你买多少坛!”
陈财抖着腿,都快要哭出来了,余大发已经缩到后面,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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