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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恩。”

小蛮抱着小蜥蜴走的近了些，闭上眼睛开始想象小蜥蜴告诉她的那个地方。

……

“笨蛋龙幽！这里是哪里啊！”

小蛮湿淋淋地爬上岸，抹了一把脸，甩甩脑袋，看了一眼周围茂密的树丛，在黯淡下来的天色中显得阴森森黑黝黝的，还有那斑驳的树影，活似一个个……小蛮抖了一下，双手环抱住自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狠狠跺了跺脚。

“重明姐？臭龙幽？重明姐！龙幽！”

回应她的，是风声吹动树叶的扑簌簌声响，小蛮又抖了下，不甘心地盯着泛起丝丝涟漪的湖面看了许久，终于接受了这个“龙幽越行之术终于出了问题以至于不单把她不知道甩到什么地方去了还让她和重明姐失散了”的事实……

衣服里忽然动了动，小蜥蜴从小蛮袖口探出脑袋，小小打了喷嚏，就听见小蛮愤怒的吼声。

“臭龙幽，早知道就不带你了！”

重明对于火灵之力，似乎天生就有着这样天赋一般，可以轻易地使用出在人界被定义为禁咒的火系仙术。尤其是每次失控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威力，若不是整个极北之地都是在她的阵法之中，怕是再有几个山头，也不够炸。

而根据五行相生相克，水克火的原理，和火灵之力格外亲密的重明，对水，有着天然的畏惧。这里的水，是指江河湖海等可以轻轻松松把她淹没的那一种，而不是装满了温热的水的浴桶。事实上，对于后一种，重明还是很喜欢的。

尤其是在把眼睛蒙上什么都看不到之后，那种突然的没顶的被水包围着挤压着往下沉的感觉，就越发的清晰，越发的令人恐惧起来。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就是把一只不会水的火鸟，一把按到了水底……

当然，睁开眼睛也好不到哪里去，满目满目的红浮散开来，甚至没有在地面上的深浅变化。

所以，在越行之术结束，却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而是扑通一声坠入冰凉的水里的时候，重明彻底地慌了神，差点没直接化了原型用翅膀扑腾以期那十分微小的飞出升天的可能性。

但是，她没有叫喊。

在极北之地里，很漫长的一段岁月，都只有她一个人——尽管到了后来，极北之地里活生生的也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那段漫长的岁月，她年纪幼小，传承下来的记忆还没有办法很好地掌握，那一片土地还不是笼罩在她的阵法下的对她绝对安全的土地。

她栽倒在积雪化开的水坑里，瑟瑟发抖扑腾了半天钻出来，再本能地用火灵之术想要把水烤干，结果被迅速腾起的水蒸气烫伤到半死不活，哭喊着声音都嘶哑了却没有任何的帮助，只徒增了一条喉咙灼烧一样的疼痛的记忆太过鲜明，以至于后来再怎么，她也不会出声寻求帮助。

比如现在。

又是一声噗通。

龙幽看着不停地扑腾但是却跟秤砣似的铁了心往下沉的重明，看着她面上难得露出了惊慌失措的模样却始终没有开口求助，心里有一瞬间泛起了陌生的痛感，然后下一刻，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拦腰把重明搂住，龙幽的面上没有笑容，他本来也不是很喜欢笑的人，夜叉国的二皇子，幽煞军的统帅幽煞将军那冷面修罗的名头，在他来的地方，并不是秘密。而来到人界后总是笑嘻嘻的模样，一方面是真心想要放松放松，一方面却是因为有人告诉他笑容是取得好感的最快方法。

停止了下沉的重明吐出一串气泡，愣了愣，然后很干脆地伸手搂住了龙幽的脖子，嘴里吐出一串模糊不清的呓语，龙幽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不过可惜一只手需要搂着这个秤砣，一只手需要划水，他这个想法，也就只好仗着身高差距，用下巴摩挲下聊以慰藉了。

“别怕。”

他想要这么说，吐出来的却也是一串的水泡和模糊不清的咕噜咕噜，愣了下，好笑之余也有些奇怪，便不再言语，一心一意向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