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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汉辰在昏睡,伤口隐隐作痛,他睡也睡不沉。娴如跪坐在床侧帮他不时擦着冷汗。
“进来,都进来~”父亲威严的呼喝声从院里传来。
汉辰一惊,自从那夜在祠堂被父亲打得死去活来后,这之后他卧床养伤的日子里只见过父亲一面。
门帘一挑,父亲带了两个弟弟汉平、汉涛进来他的卧房。
跪坐在床上照顾汉辰的娴如慌忙同公公和两位小叔叔见礼。
“父帅。”汉辰强撑起身子,他的腿上固定着厚厚的夹板难以移动。
大帅杨焕豪一步跨到儿子病床前,沉肃了面容注视着汉辰,手却伸向搭在汉辰身上的被单。猛然间,杨焕豪不容分说的一把扯落盖在汉辰身上的被单,汉辰和娴如同时惊羞得“啊”的叫了一声。
因为被家法吊打得体无完肤的伤口经常要上药,腿上又固定着厚厚的夹板,被子里的汉辰几乎赤裸着身躯。
“爹爹。”娴如本能的扯过被子的一角为丈夫遮掩,但又在公公严厉的目光逼视下不敢多言,缓缓的将被子拿去。
无颜于世
汉辰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遍体鳞伤的肌肤触目惊心。
而汉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得目瞪口呆,父亲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两个过来,过到床边来看仔细!”父亲的怒喝,汉辰羞愧的不敢正视,余光能看到两个弟弟颤抖的腿。
“把他翻过身子,仔细的看。”父亲的吩咐,两个弟弟不敢造次,凑到床边帮大哥翻动遍体鳞伤的身躯。
娴如在一旁咬了手绢,爱莫能助的开始啼哭,她知道这对汉辰是一种如何的奇耻大辱。
汉辰咬着牙,翻动身体牵起一身的伤痛,连带了断腿的疼痛都是他能咬牙忍耐的,但是这种羞辱令他难以面对,这要比那日在祠堂饱受家法煎熬还令他痛不欲生。
从后背到臀腰大腿触目惊心的伤都是拜父亲和师父所赐,留下的血肉模糊的伤痕惨不忍睹,很多伤口在渐渐结痂,有些伤势重的地方已经开始聚脓。
汉辰终于明白了,父亲根本不是出于怜悯或后悔之心来看望他这死里逃生的儿子,而是带了两个弟弟来拿他这活生生的例子以儆效尤。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弟弟们瑟瑟发抖的声音。
“看到什么了?”又一句怒喝。
两个弟弟沉默不语,汉辰已经听到了四弟汉涛的啜泣声。汉涛小他两岁,今年才十五,看来是被他一身“惊世骇俗”的伤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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