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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乐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将眼角绷得紧实。不过眨眼的功夫,铜钱便落在了茶几上,发出一阵跳动的轻响后,显出了卦象。卦象一出,杨纪清身体便往前凑了凑,盯着三枚铜钱的落点,根据任朝澜的生辰八字,开始推算结果。客厅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到三道轻缓的呼吸声。片刻之后,杨纪清伸手收了茶几上的三枚五帝钱,扣回手腕的红绳上,随后张开双手摊在沙发靠背上。“结果如何?”任朝澜问道。“还是算不清楚。”杨纪清吐了口气道。根据任朝澜八字算的这一卦结果,竟和他的八字算的结果十分相似,都是雾里看花,似是而非的答案。“啊?怎么会这样?”杨一乐不禁出声道。他刚刚看那铜钱应卦的气场,还以为能这一卦必定能有结果呢!“这并不奇怪。”任朝澜拿起茶几上写着自己八字的纸张,将其撕碎了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你我是夫夫,红线缠腰,赤绳系足的关系,命格因此牵连在一起。你自己的八字算不明的事,用我的自然也一样。”“这你都可以强行拿来论证我们是夫夫关系?”杨纪清重新坐直了腰,单手撑着大腿,身体前倾,与任朝澜目光交接。“卜算推演我也懂一些,可不是强行拿来论证。”“如果非要以刚才那一卦论我们的关系,那可不是夫夫关系——你知道是什么关系吗?”杨纪清笑盈盈地看着任朝澜。“……什么关系?”“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孪生兄弟!哈哈哈哈……”杨纪清捂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任朝澜,你成我流落在外的孪生哥哥了!哈哈哈哈哈……”“……”任朝澜来到杨一乐家的第一天,除了差点被杨纪清按头当亲哥,其他都还算平顺。晚上,吃完晚饭,杨一乐和杨纪清、任朝澜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就抱着自己的被子,去对门借住了。住对门的青年名叫李高峰,是杨一乐在飞鸽快递的同事。杨一乐的房子,两个人还能将就一下,但三个人是实在没法睡,因为其中一个是任朝澜。换作其他人,还可以安排两个人挤卧室的床,一个人睡沙发,但有一个任朝澜就很难安排了。杨纪清肯定是不乐意跟任朝澜一起挤一张床的——任朝澜认定了跟杨纪清是夫夫关系,杨纪清就不可能让他上床。要是杨一乐跟杨纪清挤一张床,任朝澜会有意见。换成杨一乐跟任朝澜挤一张床,杨一乐觉得他承受不来那种心理压力——别看任朝澜在杨纪清面前温和得好似没脾气,但杨纪清一不在场,他就还是那个冷淡疏离、叫人望而却步的任家主。所以,杨一乐二话不说,选择卷铺盖去对门同事家蹭住——感谢同事还是一只单身狗,让他不至于睡地板。不过,蹭住也不是长久之计,杨一乐抱着被子出门的时候,就开始考虑换个三室的房子租。杨一乐走后,杨纪清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举起,拉直了身体,抻了个懒腰。杨纪清身上的睡衣,是杨一乐年底买一送一留起来的那件,不是他的尺寸,穿在他身上有些偏小。他这么一抻懒腰,上半身的衣服就跟着往上提,露出藏在底下的一截腰肢。任朝澜一偏头,就看到了那段白皙劲瘦的腰,以及在拉伸的动作下绷紧的腰线,顿时呼吸一窒。“我去睡了,你看完电视自己关。”杨纪清说着,便踩着拖鞋往卧室走。走到卧室门口,一转身,发现任朝澜也跟着过来了,“……你跟着我干嘛?”任朝澜垂眸看着杨纪清,认真道:“夫夫应当同睡一个房间。”杨纪清朝着任朝澜冷笑一声,随后当着他的面甩上了房门。任朝澜看着紧闭的房门,轻笑了一声,笑意自眼底划过。真好,他又见到了嬉笑怒骂、明艳鲜活的杨纪清,对方不是一具没了气息的冰冷尸体,也不是他日思夜想出来的幻象。任朝澜抬手,将手掌轻轻贴在门板上。他就在这门后,唤他一声就能听到他的声音,不会像那年夏天,茫茫天地之间,再也遍寻不到。次日清早,杨纪清起床,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任朝澜背朝房门,腿上盖着被子坐在椅子上。他垂着头,散落的长发将他的脸遮了大半。杨纪清弯腰凑近任朝澜,发现他闭着双眼,呼吸清浅,竟是在睡梦中。杨纪清愣住,还未来记得直起腰,就看到任朝澜睁开了双眼,抬眸与他对上了视线。“你怎么坐在这里睡?”杨纪清直起腰,开口问道,“不喜欢睡沙发吗?要不今晚你就睡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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