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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锦便吩咐道:“嬷嬷,回头咱们铺子上的掌柜,还有坟亲,都是要过来拜年的,家里没你主事,秋菱和穗儿那两个丫头还不是偷懒,所以你还是留下,我让穗儿跟着我,你带着秋菱把家里待客的糕点都准备好,这样也省得我们措手不及,回头倒是让人看笑话。”
她笑望着孙嬷嬷:“也只有你来做这些我才能放心,不然没得让人家说我们家没规矩呢。”
孙嬷嬷一想也是:“就那两个懒丫头,没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偷奸耍滑呢,我还是留着吧!”
于是希锦便带了穗儿一起过去,走出家门,走在那走道上时,希锦吩咐道:“穗儿,今天可是过去祠堂祭拜的大事,我带你出来,这是看重你机灵,也听话,你可得给我长脸。”
穗儿受宠若惊,忙道:“大娘子,我自是明白的。”
希锦:“孙妈人是好的,就是年纪大了,总爱说些有的没的,念那些老经,谁听了不烦呢,等过两年,她就得养老了,到时候我再在外面采买两个小丫头,至于你和秋菱,我肯定得提拔一个来主事儿。”
穗儿听得眼睛都亮了,一叠声点头:“大娘子,我知道,我肯定尽心干的!”
希锦颔首,又对阿畴道:“阿畴,你也上心些,在外面看到好的小厮,要那年轻俊秀的,可以和穗儿匹配的,便买过来,这样你身边多一个跟班的,也好和穗儿做成对,倒是免得她操心终身大事。”
穗儿脸都红了,咬着唇低着头。
阿畴看了希锦一眼:“好。”
这时候,恰好经过一处月牙门,那是大房的门,早用浆糊贴好了红对联,又有捉鬼的钟馗张牙舞爪的,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炮仗碎屑,显见早上刚放过炮仗。
希锦便吩咐穗儿:“过去和大伯娘提一声,就说我们已经先过去祠堂了。”
穗儿忙道:“是。”
一时提着裙子一溜儿烟跑过去了。
希锦这才微侧首,看着阿畴,眼中却是别有意味:“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阿畴:“我该明白什么?”
希锦叹了声:“你说,我想打发孙嬷嬷早点养老,为了谁?”
阿畴:“……为了谁?”
希锦:“还不是为了你,她总说你,想打压你,你是我的郎君,我早看不过去了,如今自是为你设法,也好让你耳根清净。”
阿畴看着她,眸底墨黑,那神情辨不出情绪。
希锦便不太乐意了。
人好好地和他说话,他不理,就那么看着,倒好像能一眼看透别人心思。
就这样的赘婿,谁能喜欢,一点不讨喜!
她那眼儿剜他:“你倒是说话啊,别给我装哑巴!”
阿畴却终于开口道:“你和穗儿说的话,昨天才和秋菱说过。”
作为她的枕边人,对她的种种自然一清二楚。
希锦很坦然:“是啊,她们两个,我是要提拔一个,到底是谁,且得看她们表现呢!”
哪能现在就说定了,得让她们都加把劲一起努力,都殷勤些,她才能决断呢。
对于这种用人之道,希锦可是好生揣摩过那锦书才领悟出来的管家真谛。
阿畴抱着芒儿,略俯首过来。
这巷子很窄,猝不及防间,两个人几乎鼻子碰鼻子。
她正诧异,却听耳边男人的声音沉沉落下:“希锦,你这是要把你拿捏丫鬟的那一套用到我身上了,我应该感恩戴德,谢大娘子提拔吗?”
希锦骤然后退一步。
古老的蓝砖老巷中,沁冷的风吹过,带来“砰”的一声响,随之而来的是过年特有的硫磺味儿。
希锦心里便觉凉飕飕的。
她勉强辩道:“这哪能一样呢,我有两个丫鬟,我让她们都要勤恳,这是要争位置,可我只有一个夫婿,你又不用和人争。”
阿畴挑眉:“怎么,你还想有两个夫婿,还想让我和人争?想让我和谁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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