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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代还没有冷暴力这个词,否则赵家姑娘一定能完美代入——她说话,顾征爱理不理,她问他哪块布做衣服好看,顾征也不理她,问他三大件准备怎么样了,顾征只是“嗯”一声。 时间久了,赵家姑娘真受不了。 顾征这人好起来是一个样,冷起来又是一个样,他不带感情看着自己的时候,赵家姑娘只觉得头顶凉飕飕的,对上顾征那双眼睛都觉得害怕。 “要不,我不和他谈了吧?” 她忍了一肚子的委屈:“还没结婚就这样,以后怎么办?” 怕顾征这话她暂时没说,说了恐怕也不会有人信。 一听她说这些,家里的姑嫂哥哥们都来给她盘算:“你不谈,往后还能找个比他更好的?” “人家有正经工作,还是铁路上的。” “聘礼都送过来了,你现在说不谈,你还能做什么呢?” “他现在不愿意,你们谈着谈着不就好了吗?” 赵家姑娘本就是性情中人,这么多人劝她,反而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我没他我就不过了?” “现在分明是他在逼我不谈!” 她一推桌子,把碗啊碟子都推到了地上,碗碟碎了一地,看得她爹妈心疼不已。 “那我去死好了!” 她吼得越狠,摔东西就越厉害。 赵家姑娘这一闹,反倒没人敢劝她了,正好她家大方桌上摆着张报纸,报纸头版就是恢复高考的消息。 家里人说,她不和顾征结婚,以后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谁说过不下去了? 赵家姑娘捏住报纸的一角:“我要报名高考,考大学,哪怕一辈子不结婚,我也不和他过。” “你姑娘家家的,考什么大学?” “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 可不知是因为最近受了顾征太多冷待,还是因为家里人觉得她离了顾征就活不下去,赵家姑娘越想越憋闷,越想越气,,她去厨房拿了把刀,往脖子上一横:“不让我考我就去死!” “我死在街道门口,让妇联的同志看看,新时代能顶半边天的妇女是如何被压迫的!” 赵家人:“……” 虽然还惦记着顾征的好条件,可姑娘在家寻死觅活的,只怕真没法和顾征再凑到一块,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要是姑娘真不活了,查出来是受了家里的虐待,他们家恐怕得进去一两个。 …… 顾征的婚事又告吹了! 他未婚妻要去考大学了!! 车辆厂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都说我家顾征是陈世美,你看,这次是他们家先不谈的!” “我三转一响都要去供销社订了,布也扯了不少,他们说不谈就不谈,有没有把我们家放在眼里啊?” “原先非要赖着我儿子,她能考大学了,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把我们家顾征给甩了,谁能有她精明?” 王书梅像个大喇叭似的,从厂里喊到宿舍区,说是这么说,可她眼里的得意骗不了人。 邻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近你们瞧见王书梅去供销社了吗?” “去个屁,她票还没开始换呢,难道他们家有多余的自行车票?” “原来说她儿子谈主任家闺女的时候,她比谁都积极,一直问我有没有办法换到票,现在她问都不问,摆明了不是诚心和人家谈。” “你就等着吧,看她家顾征能谈个什么样的!” 邻居们都觉得,经此一役,顾征想谈个知根知底的女孩难了。 王书梅是能闹,人家赵家也说了,他顾征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又说愿意,又不肯配合,这婚怎么结? 王书梅嘴上叫得响,值钱的东西还没开始买,婚期一天天近了,什么都没准备,不就是想到了结婚时候耍赖吗? 顾征就算是个金疙瘩,人家姑娘也经不起这么消耗。 王书梅却压根不这么想,她打心里为顾征摆脱了赵家姑娘感到高兴。 至于赵家姑娘参加高考这事王书梅真没当回事:“这高考有那么好考,个个癞蛤蟆都惦记着,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 顾征的崩溃 赵家那边主动退了亲,顾征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虽说这对他的名声影响也不好,可他往后都不用和赵家捆在一起了,在顾征眼里,只有主任家的闺女才配得上自己,和赵家谈亲事这段时间,就算只是和赵家闺女走在一块,他心里也会觉得很别扭。 顾征清楚,厂里的对象他是不好谈了,就算他要谈,潘主任那边也势必会阻挠。 他打算把目标放到车辆厂外面,宁安市大大小小的工厂和研究所可有不少家,农业机械部下属的,冶金工业部下属的,待遇比他们铁路系统差一些,但好歹能省去在路途上奔波。 赵家退亲用的借口是筹备高考,之前被王书梅一通劝说,顾征已经歇了考试的心思,不过就算在车辆厂内部,他也能感受到恢复高考给厂里带来的变化。 那些一提到子女就叹气的老工人,如今见了面都互相问:“你家报名了没?” 原先的垂头丧气消失了:“他在家好好复习呢,说要考上大学给我争气。” “考不上大学,读个中专也行,只要他肯费心,考个二三年我都供。” 平时下了工就去跳舞闲逛的年轻人,也有不少收了心好好复习的。 虽说其中有不少是合同工,算不上正式职工,在车辆厂干久了也没前途,可看着那些人神采飞扬的样子,顾征不由又起了心思。 这段时间受的冷遇让他有些沉不住气。 他以前能忍,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可现在,他正式工作抓得稳稳的,也沾主任的光品尝过权力的滋味,真要他回到普通工人的位置,像顾国前一样当个老黄牛,顾征实在不乐意。 难道他要熬到潘主任退休? 就算潘主任退休了,陶红军和郑平方两个对他印象都不好,还有袁秀萍这个开口规矩闭口秩序的老妇女,一想到要看这些人脸色,顾征头都大了。 倒不如参加高考,考个好学校,分配到部委,到京城,以现在社会上盼望大学生的舆论,他的腰杆子也能挺直了! 至于王书梅的担忧,顾征也想好了理由:“现在厂里人人都在考,法不责众,要是厂领导因为谁去考试他工作撸了,到时候就有得闹了。” 王书梅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听说,陶书记家的大闺女也在准备高考。”顾征道,“他闺女进厂不是容易得狠?但是人家不愿意,就想去京城的大单位。” 王书梅眉头一皱:“这高考真有那么好?万一顾叙和赵家那个考上了怎么办?” 既然工作不会丢,顾征参不参加高考已经不重要了,她更担心林叙和赵家姑娘考上之后有大出息,那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至于自己昨天骂的癞蛤蟆惦记高考的话,王书
。 这个时代还没有冷暴力这个词,否则赵家姑娘一定能完美代入——她说话,顾征爱理不理,她问他哪块布做衣服好看,顾征也不理她,问他三大件准备怎么样了,顾征只是“嗯”一声。 时间久了,赵家姑娘真受不了。 顾征这人好起来是一个样,冷起来又是一个样,他不带感情看着自己的时候,赵家姑娘只觉得头顶凉飕飕的,对上顾征那双眼睛都觉得害怕。 “要不,我不和他谈了吧?” 她忍了一肚子的委屈:“还没结婚就这样,以后怎么办?” 怕顾征这话她暂时没说,说了恐怕也不会有人信。 一听她说这些,家里的姑嫂哥哥们都来给她盘算:“你不谈,往后还能找个比他更好的?” “人家有正经工作,还是铁路上的。” “聘礼都送过来了,你现在说不谈,你还能做什么呢?” “他现在不愿意,你们谈着谈着不就好了吗?” 赵家姑娘本就是性情中人,这么多人劝她,反而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我没他我就不过了?” “现在分明是他在逼我不谈!” 她一推桌子,把碗啊碟子都推到了地上,碗碟碎了一地,看得她爹妈心疼不已。 “那我去死好了!” 她吼得越狠,摔东西就越厉害。 赵家姑娘这一闹,反倒没人敢劝她了,正好她家大方桌上摆着张报纸,报纸头版就是恢复高考的消息。 家里人说,她不和顾征结婚,以后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谁说过不下去了? 赵家姑娘捏住报纸的一角:“我要报名高考,考大学,哪怕一辈子不结婚,我也不和他过。” “你姑娘家家的,考什么大学?” “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 可不知是因为最近受了顾征太多冷待,还是因为家里人觉得她离了顾征就活不下去,赵家姑娘越想越憋闷,越想越气,,她去厨房拿了把刀,往脖子上一横:“不让我考我就去死!” “我死在街道门口,让妇联的同志看看,新时代能顶半边天的妇女是如何被压迫的!” 赵家人:“……” 虽然还惦记着顾征的好条件,可姑娘在家寻死觅活的,只怕真没法和顾征再凑到一块,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要是姑娘真不活了,查出来是受了家里的虐待,他们家恐怕得进去一两个。 …… 顾征的婚事又告吹了! 他未婚妻要去考大学了!! 车辆厂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都说我家顾征是陈世美,你看,这次是他们家先不谈的!” “我三转一响都要去供销社订了,布也扯了不少,他们说不谈就不谈,有没有把我们家放在眼里啊?” “原先非要赖着我儿子,她能考大学了,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把我们家顾征给甩了,谁能有她精明?” 王书梅像个大喇叭似的,从厂里喊到宿舍区,说是这么说,可她眼里的得意骗不了人。 邻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近你们瞧见王书梅去供销社了吗?” “去个屁,她票还没开始换呢,难道他们家有多余的自行车票?” “原来说她儿子谈主任家闺女的时候,她比谁都积极,一直问我有没有办法换到票,现在她问都不问,摆明了不是诚心和人家谈。” “你就等着吧,看她家顾征能谈个什么样的!” 邻居们都觉得,经此一役,顾征想谈个知根知底的女孩难了。 王书梅是能闹,人家赵家也说了,他顾征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又说愿意,又不肯配合,这婚怎么结? 王书梅嘴上叫得响,值钱的东西还没开始买,婚期一天天近了,什么都没准备,不就是想到了结婚时候耍赖吗? 顾征就算是个金疙瘩,人家姑娘也经不起这么消耗。 王书梅却压根不这么想,她打心里为顾征摆脱了赵家姑娘感到高兴。 至于赵家姑娘参加高考这事王书梅真没当回事:“这高考有那么好考,个个癞蛤蟆都惦记着,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 顾征的崩溃 赵家那边主动退了亲,顾征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虽说这对他的名声影响也不好,可他往后都不用和赵家捆在一起了,在顾征眼里,只有主任家的闺女才配得上自己,和赵家谈亲事这段时间,就算只是和赵家闺女走在一块,他心里也会觉得很别扭。 顾征清楚,厂里的对象他是不好谈了,就算他要谈,潘主任那边也势必会阻挠。 他打算把目标放到车辆厂外面,宁安市大大小小的工厂和研究所可有不少家,农业机械部下属的,冶金工业部下属的,待遇比他们铁路系统差一些,但好歹能省去在路途上奔波。 赵家退亲用的借口是筹备高考,之前被王书梅一通劝说,顾征已经歇了考试的心思,不过就算在车辆厂内部,他也能感受到恢复高考给厂里带来的变化。 那些一提到子女就叹气的老工人,如今见了面都互相问:“你家报名了没?” 原先的垂头丧气消失了:“他在家好好复习呢,说要考上大学给我争气。” “考不上大学,读个中专也行,只要他肯费心,考个二三年我都供。” 平时下了工就去跳舞闲逛的年轻人,也有不少收了心好好复习的。 虽说其中有不少是合同工,算不上正式职工,在车辆厂干久了也没前途,可看着那些人神采飞扬的样子,顾征不由又起了心思。 这段时间受的冷遇让他有些沉不住气。 他以前能忍,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可现在,他正式工作抓得稳稳的,也沾主任的光品尝过权力的滋味,真要他回到普通工人的位置,像顾国前一样当个老黄牛,顾征实在不乐意。 难道他要熬到潘主任退休? 就算潘主任退休了,陶红军和郑平方两个对他印象都不好,还有袁秀萍这个开口规矩闭口秩序的老妇女,一想到要看这些人脸色,顾征头都大了。 倒不如参加高考,考个好学校,分配到部委,到京城,以现在社会上盼望大学生的舆论,他的腰杆子也能挺直了! 至于王书梅的担忧,顾征也想好了理由:“现在厂里人人都在考,法不责众,要是厂领导因为谁去考试他工作撸了,到时候就有得闹了。” 王书梅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听说,陶书记家的大闺女也在准备高考。”顾征道,“他闺女进厂不是容易得狠?但是人家不愿意,就想去京城的大单位。” 王书梅眉头一皱:“这高考真有那么好?万一顾叙和赵家那个考上了怎么办?” 既然工作不会丢,顾征参不参加高考已经不重要了,她更担心林叙和赵家姑娘考上之后有大出息,那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至于自己昨天骂的癞蛤蟆惦记高考的话,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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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草根出生,凭自己的努力走上仕途,但一个清廉,一个腐败,于是一见面就成了格格不入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