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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才走了五六步而已,一阵疾风的刺耳鸣音忽然撞动耳膜,她猝然抬眸侧身一避,一支羽箭咔地射进了身后的大石上!“大哥?!”曾培离得最近,当即拔刀护来,抬眸定睛,却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山坡之上,手持刀剑的青壮男子一个个从丛间树上现身逼来,一看体格便知个个都是练家子,看装束则像行走江湖的侠士。奚越初也这样想,便率先开了口:“什么来路,报名号来!”“哈哈哈哈——”凌空一声中年男子的笑音洪阔有力却不见人影,是用极强的内力送来的。奚越按住刀柄提起心弦,听得那声音又道:“我等是来与这白鹿门人算私仇的,与你们锦衣卫没关系。我们算我们的账,你们走吧,不要多事!”这话一出,山间的三千锦衣卫面色各异,奚越心里一紧。她自己心里头清楚,这些人决计不是什么江湖中人,因为他们白鹿门素来不喜掺和江湖纷争,更不曾结下什么私仇。他们应是门达派来灭她口的人。可这话,要怎么让其他锦衣卫相信呢?作者有话要说:撒马儿罕当时到底有没有主权不太清楚国王什么的是我瞎编的=================本章依旧前五十条评送红包,么么哒=================关于更新时间:因为这篇文比较难写,所以时速特别不稳定,理论上更新时间不会晚于下午3:00吧,大家可以三点来看有没有更新。如果关注了阿箫微博,会在微博发更新提示,微博名是荔箫leechee,箫是竹字头的箫,么么哒。暗潮初现(一)奚越心下知道,就算自己功夫再高,也做不到一个打几十上百个。但假若无法让其他锦衣卫相信这并非江湖上的私人恩怨的话,以自己这点资历他们未必肯与她并肩一站。她于是在心中迅速思量起如何戳穿对方的谎言来破这局,正自苦恼,背后忽有脚步急奔声传来,同时有人喝问:“你们是甘肃的帮派?”奚越锁眉回头,站在身后几步处的,是沈不栖。她倚靠圣旨在锦衣卫任镇抚使之后,给沈不栖安排了个小旗的职位,底下管着十号人,不过此行出来没派上什么用场。当下他突然跑出来这么一喝,一众锦衣卫都看着他,对方也打量起他来,俄而那隔空传音的回说:“正是!”沈不栖又问:“哪一派的?”静了片刻,声音又当空传来:“我们是庆阳帮的。”“我呸!”沈不栖忽地怒色腾起。他找不到那隔空传音的人在哪儿,便指着天骂道,“庆阳帮帮主是我亲叔叔,手下高人没有不识得我的。你们是哪儿来的匪人,竟敢假冒庆阳帮的名号找锦衣卫的麻烦!”十六七的少年声音里犹带稚气,字句却铿锵有力。众人于是面色都变了一变,好奇这位小旗的来路的同时,手上都不自觉地按住了绣春刀。——他说得对,既然对方名号是假,那先前说及的江湖私怨多半也不真。不是私怨,可不就是找锦衣卫的麻烦么?局势陡然从一对几十变成了几十对三千,山林之中不少人都因这陡然腾起的肃杀而小退了半步,气氛冷凝半晌,唰的一声,那隔空传音的高手自山坡上落了地。氛围在一刹里忽地变得有些古怪——因为他竟然也带了张面具,只不过是黑色的。奚越呼吸微屏:“阁下功夫不错,何不报上真名?”对方阴涔涔地笑了两声:“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小后生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转瞬间,他手握剑柄轻轻一拔,半截剑刃出鞘,凛光耀眼如神兵降世:“老朽十招之内就可取你性命,你这三千人不顶用。你当了剑下亡魂也甭怪别人,怪只怪你白鹿门避世太久,地位虽高却辨不出各派功夫了!”——他这是仗着她辨不出,连寻仇的机会也没有。奚越眸光眯起,握着刀柄的手又紧了两分。背后几步外,两把绣春刀先一步凌然出鞘。曾培怒然啐道:“哪儿来混人,拿我们锦衣卫当摆设了!”张仪驭马上前,手肘一碰奚越,压音道:“大人从东边先走,我们拖住他。”张仪会站出来倒教奚越有些诧异,看来是自己从那波斯佣兵手底下救了他一命的作用,这人心收成了。可对方既有这样的把握,奚越哪儿能让他们去送死?更何况那边还有几十号帮手的底细未知,如若都是个中高手,那这三千锦衣卫估计没什么胜算。她便没理会二人,睇着那张黑面具道:“我与你一较高下,你不许伤我手下的弟兄。”——话音未落,山林间枝叶猛烈摇曳,那黑面具身法快到令人无暇看清,弹指间已逼至奚越面前。奚越瞳孔一颤,匆忙翻身下马,余光里却见一剑已当头劈来,继而眼前几寸的高度刀光忽至,与那利剑相碰,铛地一响!奚越仰面躺在地上愕然看去,杨川半跪在旁尚未收刀。从这个角度看去,午后过于明亮的阳光反映得他的侧脸只剩个俊朗的黑色轮廓,他语中带着笑意说:“我与你过招,若认出你的招式,定教全武林追杀你!”那带着黑面具的人显然一栗:“你又是什么人?”杨川口吻慵懒:“萧山派大弟子,杨川。”对方怔讼:“……叛出师门的那一个?”“你管我是哪一个?只需知道我能识出泰半江湖招式就够了!”杨川说着空翻而起,一脚将他抵在绣春刀上的利剑踢开。那人疾速踅身后退,杨川凌然袭上,攻势凶猛,玎珰相碰声响了十几次后,他却锁眉:“还真是庆阳帮的招式?”奚越闻言看向沈不栖,沈不栖也目瞪口呆:“不可能,庆阳帮绝没这号人!”又几十招过去,杨川更加疑惑:“石林派的剑法?”庆阳帮在甘肃本地,石林派可远在云南。对方哈哈一笑,再一招袭来,剑花快出分影,令杨川心下大惊!他被那剑花步步逼退,脚后踏到一块大石又借力跃起,向下直刺逼得对方提剑来挡才破了方才那招,语气中震惊难掩:“从何处学的萧山剑法?!”这话令奚越也一惊。当下萧山派的高手,照理不该有杨川不识得的。她心下焦灼起来,从方才那第一招,她便知道自己的功夫不及对方五成。对方的目标又偏偏是她,理智起见她不该再上前出手,可当下她心绪乱了,因为杨川的功夫也不如此人,她担心杨川受伤,更担心杨川一不小心丧命。她的心绪很少这样乱,毕竟白鹿门素来避世,她母亲又是生她时难产去世的,她从小到大别说接触外人了,连熟悉的亲人都数不出几个。所以一直以来,她处事一贯很冷静,会让她“关心则乱”的好像只有亲爹,也就是武林中大名远播的白鹿怪杰奚言。但现在,杨川真是让她紧张死了!因为他是她兄弟门派的大师兄啊——奚越理智地想,如果杨川为了她出事,她可没法和萧山派交代。萧山派的人又那么多,不像他们白鹿门,她爹是掌门,弟子就她一个。于是略作踌躇之后,奚越终于跃身而上,同时一枚银色小物掷向曾培:“带弟兄们走!”曾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拿稳一看才知是块令牌,接了就不能违令。当下他气得咬牙,张仪急道:“我带一个百户所留下!”“都滚!”奚越大喝着向那戴黑面具的人砍去,正与他缠斗的杨川一急:“你也走!”奚越没吭声,一边和那人过着招以便给杨川留下喘息之机,一边脑子里十分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哎,其实萧山派这样名门正派,断不是不讲理的。就算杨川真死在这儿,她也并不会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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