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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雪无垠思考了片刻,道:“甲板上没有传来有人落水的消息——你们再去船舱仔细找找,或许他因为害怕风暴,躲在某个角落也不一定。”
“是的。”男仆转身离开,正好对上从甲板下来的,浑身湿透的船长,赶忙让开路,垂手站在门扉边。
“出了什么事?”看来船已经受到控制,谢凌毅大步迈进舱室,雪无垠上前递给他桌上的干手巾。
“那小子呢?”不等男仆汇报,谢凌毅就略显不快地问雪无垠,这端茶递水的活儿,不是该由船舱侍者负责的?
“事实上,我们正在谈子鑫的事。”雪无垠露出无奈的表情道:“他好像走丢了。”
“没什么好怕的,这有什么?迷路而已嘛……经常的事了……”越嘀咕就越暴露出内心的恐惧,而眼前又出现一道被木板钉死的舱门。
“好烫!”指头尖捏住的那一小截蜡烛,再也坚持不住似的嗖地熄灭,不知是青烟的熏味,还是突然降临的黑暗,欧阳子鑫不禁打了个寒颤。
海浪的声音,哗哗的在耳边鼓噪,他曾不止一次感觉到脚下的船舱板高高涌起,又骤然回落!
那把五脏六腑提到嗓子眼的恶心,和根本无法站稳脚跟的晕眩,折腾着又冷又累的欧阳子鑫!
狭窄的仅容两人通过的通道里,还混杂着海水熏人的盐味,好几次,特别是在那剧烈的颠簸之后,欧阳子鑫都会心惊肉跳地想船是不是漏水了?否则海水的咸腥味怎么会这么浓?!
“好恶心!你别舔我的脸啊!”正所谓福无双降,祸不单行,刚才在堆放着木材和绳索的走廊狠狠绊了一跤,手掌,膝盖都受了伤,现在又——
肩头趴着一只丑陋的冷冰冰的爬虫,它怎么会在那堆叠得高高的木材顶端的,欧阳子鑫弄不明白,在听到唏嗦的响动时,他抬起头,愕然看见那浑圆的尾巴左右艰难地摇动着,那个架势……在往下爬?
“我什么都没看见。”低下头,欧阳子鑫嘟哝道。
啪!一捆劈好的木条不堪受重的掉落下来,差点砸中欧阳子鑫的脑袋。
“你干什么?”心有余悸地抬头喝道,正好对上那家伙岌岌可危的状况。
“不、等等!”地上随处可见粗糙的石头,如果掉在上面,说不定就是皮开肉比了。
“我可不会接住你的!”想到爬虫那冰冷粗糙的皮肤触觉,让欧阳子鑫直起鸡皮疙瘩,可这丝亳阻止不了它笨拙的身子在空中划下不太优美的曲线。
“——躲开!”还是接住它?欧阳子尽慌乱的在下面游移,最后高仰起头,伸出手臂,狠心的眼睛一闭,噗!爬虫却不偏不倚地掉在他的俊脸上……
“唉。”现在只要一回想起来,脸颊上被它爪子抓开的两道红印就会隐隐作痛,这一闹腾,身子更加不舒服,也越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船的何处。
遭遇“死胡同”,只得摸黑往回走,才走出几步,他就突然看见前面有两个魑魅身影,水手吗?
“喂,我……”刚想问路,那两个人就一惊一跳,然后猝不及防地往前跑去。
“怎么回事?”欧阳子鑫愣愣地站着,好不容易忍下去的作呕感又涌了上来,他一手捂着嘴,一手难受地想抓住什么稳固身体,忽然——
凹凸不平,手掌触摸到的舱壁布满一道道狭长的,锐利的缝隙,有些罅隙深得可以陷进整根手指。
『大浮号曾是一艘无恶不作的海盗船。』
“搏斗过的痕迹……到处都是。”欧阳子鑫怔怔地想起雪无垠的话,而这面没怎么修复的舱壁上,正是刀斧相互砍杀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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