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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纠缠(第1页)

四月初的明城没有长三角流域那样连日阴雨,风光灿烂明媚。这里的交通远不及经济发达地区便利,从沪市出发先抵达省城的机场,随后再转坐高铁或班车,弯弯绕绕几次这才抵达明城。沿路的绿化带开满鲜花,柳絮在街边毛绒绒地堆起来,公交车车窗的缝隙间门,吹到脸上的风温暖到模糊了春夏季节。因为最近城市在修建高架,不少道路被工地和围栏截断,晚高峰时有些拥堵。林秋宿下了车,先将行李箱寄存在酒店前台,随后到旁边的水果店,买了一篮当季草莓和菠萝。打听到郭曼露家的住处不是难事,他提着水果登门拜访,摁了门铃后,开门的是个魁梧男人。对方见有年轻人立在门口,警惕地问:“谁啊?”“您好,我是郭曼露的大学同学。”林秋宿说,“不好意思,邹嘉赐跟我有些过节,不小心牵连到了你们。”郭父说:“噢,你是不是姓林?”他再打开门:“别站在过道里了,这气候有蚊子,进来说话吧。”林秋宿把水果放在门口的柜子上,郭父见他还拿东西来,立即表示不要,但没能推拒成功。这户人家住在筒子楼里,屋内面积五十多平,是很小巧的两室一厅,只有饭桌没有沙发。尽管布局有些局促,但胜在收拾得井井有条。饭桌上铺了碎花图案的防污布,摆着几道中午没吃完的下酒菜,因为近期室温不高,不需要放进冰箱保温,所以直接用罩子罩住。郭父将罩子掀开,抓出一把盐水花生,让林秋宿拿在手上吃。“曼露妈妈和小姐妹们打牌去了,我不太会招待人,你随意坐就好。”郭父说。林秋宿问:“你们报警后,邹嘉赐这些天还来打扰过吗?”“警察一来,他咬死说是觉得这栋楼顺眼,就乐意来这里烧纸钱,因为没有起别的冲突,警察除了教育他几句,没法管他会不会再来。”郭父说。他被折腾得烦闷,起初好几次差点动手,但那样的话会引来更多麻烦。如果邹嘉赐倒打一耙,自己有理也变没理,指不定染上一身腥,只好带着怒意勉强忍下来。明城人际圈子很小,他后来特意去找过邹嘉赐的父母。他想家长之间门应该能好好解决问题,没想到对方话里话外护着儿子,认定是郭曼露先做错了事,让邹嘉赐不爽快了才会这样,还讲男子汉自尊心强,被指指点点难免意气用事。这么一说,郭父就觉得没有继续沟通的必要,不再和他们商量如何妥善处理。郭父叼着香烟,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对林秋宿开口。“那小子隔三差五来一次,每天不务正业的,我现在想想,和这种小痞子计较什么?把他当回事才是高看他了。”林秋宿思索:“他到现在都没有工作?”“对啊,我听说他和本地的流氓们混在一起,西蹭一点东坑一点。”郭父说,“没有做正经工作,也没办法让他单位管束他。”林秋宿和邹嘉赐相处的时候,那人有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在等转正,一周有五天需要朝九晚五地打卡上班,尚且没有这么游手好闲。不过当时邹嘉赐的品性就很恶劣,只是现在没了束缚,便不加收敛地释放出来。以林秋宿的了解,邹嘉赐蛮横偏执,除非被彻底震慑住,否则很难善罢甘休。而且越是和对方讲道理,越是气焰嚣张不依不饶。之前听到郭曼露谈及后续处理,让人不用操心,林秋宿就难以打消疑虑。果然事实和自己所猜测的差不多,郭家依旧被邹嘉赐惹是生非。林秋宿暗自深呼吸一口气,沮丧地心想,那么好的一家人不应该摊上这种困扰。郭父说:“估计也是因为没收入,姓邹的就想着干不三不四的事情,说我女儿伤害了他,问我要损失费,这怎么可能给他呢?”香烟燃烧到只剩下一截烟蒂,没有被直接丢弃,火星子冒出橙红的光晕。他狠狠抽了一口,道:“反正我不可能承认曼露有错,他愿意闹就让他闹吧,我又不怕这点麻烦。看谁磨得过谁!”从郭家出来,林秋宿衬衫上沾了浓浓的烟味,许久没有消散。站在熟悉的街头,他沉默半晌,循着记忆里的旧路线,慢慢步行穿过几条巷子,来到自己前后寄住过十年的地方。林秋宿曾以为只要高考离开,漫长的煎熬就会画上休止符号,实际上这只不过是相当于单方面捂住了耳朵。有关自己,施虐者还在叽叽喳喳地议论,乐此不疲地中伤。分明被折磨的是他,受冤枉的是他。如今林秋宿都还清晰记得高考那天,自己被关在房间门里三个多小时,从呼喊求助到砸锁撞门,直到嗓子沙哑筋疲力尽。他至今没办法忘记,偶尔在噩梦中回想,眼睁睁看着时钟一点点接近开考时间门,那种滋味究竟有多痛苦和绝望。该得到报应的不是自己吧?该遭到惩罚的不是自己吧?怎么被泼脏水被伤害的依旧是他呢?林秋宿以前习惯了认作天生倒霉,可现在他发觉,自己已经做不到那样。他无法再自卑地觉得他不配温柔对待,一旦有了这种意识,无论是出自内心,还是替爱他的人着想,都难以再忍受恶意欺凌。而且,林秋宿不免怔愣地想,那些贬低的话语如果换做被谢屿听到,对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这么放任下去,被谢屿得知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事情。人人都希望永远保持靓丽的一面,他没那么追求光鲜体面,但实在不想被谢屿知道自己有过那么黯然灰暗的低谷时刻。所以林秋宿在与郭父告别时,认真地说:“谢谢您让我进门做客,郭同学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她确实没有做错任何事。”“被邹嘉赐咬住的感觉有多恶心,我很清楚。”他道,“所以我没有办法旁观,那也是一种退让,我早就不该退让了。”·明城,晚上九点钟。小城市入夜后没有丰富的娱乐活动,此时的行人已经很少,不少店面也已经关门。邹嘉赐从烧烤摊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习惯性地与老板赊账,让人第二天去问自己爸妈要钱。他浑身是酒臭味,昔日算得上健朗的身体不复强壮,因为近期跟着新认的老大招摇撞骗胡吃海喝,飞快地发福颓废。老大道:“小邹啊,你爸妈干什么的?整天追在你屁股后面买单,这么有钱?”“穷打工的而已,每个月拿点死工资,和大哥比起来就是蚊子腿。”邹嘉赐拍马屁,“大哥还想去ktv里玩么?今晚我请客!”

他想勾住老大的脖子以示两人关系好,却被对方嫌弃地避开,接着两人同时停住步伐。“哪来的高中生?咱们认识不?”老大饶有兴趣地问,“你等在这儿,是想主动上交保护费啊?”邹嘉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急忙揉揉眼睛,说:“操,这特么不是高中生,是我家那个拖油瓶!”“你家哪来的拖油瓶,不是就你一个独生子么?”老大问。邹嘉赐惺惺作态地回答:“哎,我有个早死的叔叔,他家小儿子之前死皮赖脸地寄住在我家。”“比不上你们千方百计收生活费,每个月绞尽脑汁地商量,就为了找几个理由出来让我哥多拿点钱。”林秋宿回答。他继而讨教:“我一直好奇,你们贪他那点卖命工资又骗不到他,心里很痛苦吧?我走了以后这钱就断了,你们是不是反而有个解脱?”老大拍了拍邹嘉赐的后背:“人家是交钱的啊,你家这样就是酒店不是菩萨庙,怎么说得和做慈善一样!”邹嘉赐说:“妈的,林秋宿你等等,你不是读大学去了么?现在又灰溜溜跑回来,怎么,被开除了?”他想在老大面前树一树威风,以博得对方更多信任,拿林秋宿下手就是最好的办法。但林秋宿说:“这大概要让你失望了,学校有法定假,这两天是清明。我来看看爸妈,正好找你有事。”老大听完乐不可支地笑起来,没轻没重地用胳膊肘顶了邹嘉赐一下,让人差点直接摔在地上。“你日子过得连放假都不知道,傻逼!自己玩去吧,我下次想吃烧烤了再来找你。”他作势要走。邹嘉赐不让他离开,上头后语序混乱地说:“我和这货没什么好说的,咱们去开包厢唱歌去吧!哥你下次办事缺人手了,也记得叫上兄弟我啊!”老大听到“办事”二字,立即警惕地瞥了林秋宿一眼,再恶狠狠地推了下邹嘉赐的后脑勺。他说:“老子有个屁的生意要带你?滚,和你弟弟玩过家家去!”待到这个面目凶狠的地痞离开,邹嘉赐骂骂咧咧地摸了下脑门,再问林秋宿要干什么。“别再找郭曼露她们家了。”林秋宿说,“既然你讨厌的是我,找他们撒气能顶用?”“你就特意飞回来说这事?”邹嘉赐说,再后知后觉,“我他妈被你开过瓢,还没找你算账!!”林秋宿说:“你也可以当是和你过家家?这么久没见,你爸妈都应该把我忘了,怎么你还是这么欠教训。”话音落下,他在邹嘉赐迟缓的惊讶声中,拎住对方的衣领,就往烧烤摊旁边的黑巷子里扔去。收拾一个行动不便的醉鬼实在太方便,林秋宿见他被丢到垒起来的米墙上,又臃肿地滚落下来,蠕动着身躯想爬起来,十足十像极了蛆虫。林秋宿说:“有些方面希望你多喝点,下次你再来招惹,我再回来,希望你还是一如既往这么废物。”尽管邹嘉赐品行恶劣,但碍着叔叔阿姨以前还算操心,又有学校稍作归寻,他没发展成真正的□□流氓,内里反而更像个妈宝。邹嘉赐看上去人高马大,打架经验并不丰富,表面嚷嚷得起劲,非常热衷于成为扛把子,实际上就读职校期间门,往往被几个真正的校霸轻蔑嘲笑。此刻,他晕头转向地捂住胃部,骂骂咧咧:“马勒戈壁……”“听得清楚话吗?”林秋宿说,“我原先没想再回来,但碰上你这事,突然反悔了,决定以后你犯贱一次我收拾一次,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互相浪费时间门。”“你疯了吧?你特么要不要找找心理医生!”邹嘉赐荒谬道。林秋宿说:“如果我有问题,也是被你这种狗皮膏药逼疯的,明明已经搬出你们家了……你还和我同学说那种挑拨离间门的话,故意想毁了我对吧?”他踢了邹嘉赐一脚,对方躲闪不及,滚回了米墙前。“你本来就该和我一样,不对,你应该比我还要垃圾才对!”邹嘉赐愤恨地说,“没人管没人养的货色,靠赖在我家当吸血虫,凭什么过得能和比我好?”林秋宿微微歪过脑袋,说:“凭我高考七百多分?”说完,他垂下清澈的眼眸,有些残忍地笑起来。“或者你想听我说,凭我爸妈是研究所的科学家,你爸妈是借着家属关系去打杂的编外职工?凭林观清方方面面比你好一大截,只要亲戚提及他,永远没人会注意你?”邹嘉赐一直以来的小心思被戳破,暗地里的怀疑、嫉妒和不甘扭曲在一起,最终发酵成了长久的恨意。他向来高调喜爱炫耀,青春期更是自尊心过剩,然而与人处处比较,企图获得优越感时,自己无法改变爸妈的身份,也没有能力盖过林观清的风头。这让他感到很无力,不过撇开这些,尚且有欺负一下文静表弟的力气……然而为什么林秋宿此刻都敢把自己踩在脚下?邹嘉赐不住地挣扎,然后在黑暗中瘫软下来,像是休息了一会,再忽地有了力气。照常理来说,他如果打算反击,应该先站起来,再有下步动作。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就这么在肮脏的地面上扑过去,继而抓住林秋宿的脚腕猛地往后一拉。刹那间门爆发出来的根本不是邹嘉赐会有的力气,林秋宿即便有所防备,也冷不丁踉跄了下。“喂喂喂,你们这边在打架?”烧烤摊店主被动静吸引,嚷嚷,“要打不要在我家店旁边动手啊!”“两个小年轻不读书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啊?”“趴在地上那个是不是喝多了喔?衣服脏成这样,到时候洗都要洗烂了啊!”店门口支了好几个桌子,一些顾客也循声望了过来,七嘴八舌地看着巷子里的场景,但没有人敢贸然去分开他们。邹嘉赐仿佛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林秋宿责骂他的,群众们取笑他的,在他的耳边都成了模糊鸣叫。他扶着黑漆漆的墙壁站起身,上前纠缠时如同疯狗咬住林秋宿的肩膀布料,却没有立即抬起右手做阻拦。林秋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想去看邹嘉赐是不是在摸索东西。接下来的短短半秒钟,如果被无限停顿再拉长,其实发生了许多事情。围观在外面的人开始惊呼,林秋宿小幅度地偏过头,看向邹嘉赐鼓鼓囊囊的右侧口袋,以及对方终于向自己伸出手……当林秋宿下意识想要避开,他整个人一下子落入了结实有力的怀抱。继而紧绷一天的少年不由晃神,泛红的鼻尖动了动,手足无措地嗅到了温暖又熟悉的木质调气息。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林秋宿刚理解了自己正在被谁护住,耳边就传来急促的尖叫声。“啊——”有女生被精神错乱的邹嘉赐吓到,不禁带了些哭腔。林秋宿从而怔愣了下,想要扭头回去看看,却被谢屿牢牢摁在了怀里。时间门流速回到正常,众目睽睽之下,有人甚至骇然到屏住呼吸,憋得满脸通红。而高挑修长的男人没有后退半步,动作极为干净利落,将袭来的邹嘉赐重新踹飞回米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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