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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由始至终都像尊动也不动的石雕般站在房门外,一径儿嗯嗯啊啊的声音似乎也没有骚扰到他,看来是早习惯这戏码了。怪哉,他的发是银的,不留神看还真以为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但修长坚挺的身形却不容错认地显示出他的年轻。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床板嘎嘎吱吱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而他也缓慢地睁开眼睛。
那眼神如鹰一样的锐利、令人退避三尺。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名美艳惹火的女子款款步出,她的脸上丝毫不显羞耻之色,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经过银发男子面前。
待女子走远,淡漠的侍卫轻移无声的步伐,步进房内。
房内凌乱不堪,也是意料中事。
只是那里凌乱却突显了身处其中的青年何其夺目抢眼,他正是当今的七皇子——娆罗緁。
娆罗緁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瀑般黑发,也没有责怪贴身亲卫突然步入的无礼,他甚至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不请自来了。娆罗緁先是仰头打了一个小呵欠,再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一穿上,本应不用他做的小活儿,他等不及宫女来就自己动手了。
什么都穿妥后,他才发现缺了些什么,对,是那件重得令人头昏的袍子。左顾右看之下,他看见外袍正正散落在银发男子的脚边。
他开口吩咐道,「争,袍子。」
被称作「争」的银发亲卫充耳不闻,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默默地看他。
娆罗緁看到这一幕不怒反笑。对、对,争说过他来是做护卫,不是来当他的仆人的。
看他多么的有骨气呀……
「守娆争,你端的架子可比我还大了。」竟连皇子殿下也叫不动他?
他也没有急着,就这样款款步到他的面前,不顾身分地蹲下来捡袍。
意料之内的是他的腰几乎只弯下一点点,守娆争就比他更快地单膝跪在他面前。
他俩始终是君臣,怎可让皇子向自己鞠躬?他的腰一定要折得比皇子殿下还低。
娆罗緁笑了,这是不是所谓一物治一物?他自有方法治他。「你这么紧张干嘛?」
刚刚不是还很有骨气的吗?他早就清楚这个守娆争是个食古不化,只会守着狗屁伦礼的八股。
一点情趣也没有,最惨是他天天要对着这副木嘴木脸,把他给闷惨了。
「起来。一大早就行这么大礼我担待不起。」
守娆争的职责是世袭的,世世代代都负责做储君的死士。从小就灌输这种八股不入流的思想,也难怪会被养得像块冰了。
娆罗緁披上绣上赤花的沉甸甸白袍,赤色董就是他国家的徽号。他昂首阔步向前迈进,国家重担犹如背上的赤色堇般缠绕不放。
守娆争跪在地上,直到袍角在他眼前晃过才起来跟上。
亦步亦趋,不多不少维持三步之遥。
守娆争的发过肩了。
那道形影不离的影子跟在他身后都四年了,由最初的万分不自在到现在不用说就知道他在身旁,他要习惯守娆争就像守娆争必须习惯他蛮横的主子一样,这可能是大家不情愿又必须遵守的交易。他一直都知道守娆争的傲骨超然,争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告诉他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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