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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箱!”昭怀吩咐。
“不能再开!”春晓惊慌失措地拦阻,“你已毁了一道法事,难道要都毁了不成?若是犯了天怒,伤了皇后娘娘的身子,你该当何罪!”
她还振振有词!
昭怀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这鬼丫头似乎知道他和正宫母子不和,有意寻了契机来算他一道。
“开箱!”他咬牙厉声喝道。
一阵叮叮铛铛乱响,楼下一只只箱子锁扣被砸开,臭气飘上绣楼。
昭怀的脸色渐渐煞白,冻玉一般的青灰色,生硬如铁,呆立在原地。
许久,倏然转身怒视她斩钉截铁道:“包庇窝赃,依朝廷律法同罪!”
他吓谁?春晓无奈挑挑眉梢一声叹,撩拨琴弦道:“不听人劝,自寻其乱。殿下出手好生阔绰,十万两黄金就只闻了一股臭气不见了踪影。可见真是天狗的粪臭,天帝身边的狗放屁都是值钱的。”
她满怀的恨意都发泄得淋漓尽致,不由得又去紧紧胸前合欢小襦,对这孟浪狂徒的胆大妄为还心有余悸。
他气得面色铁青,吼了手下再去搜查,她却闲然如落花摆弄古琴,不去看他。
查抄驸马府的各路人马相继灰溜溜回来禀告,搜遍全府一无所获,不见赃物。
春晓的偷眼留意锦王那令人难以捉摸的神情,他极力掩饰目光中的失意怅惘。
若不是她早有提防之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大哥此刻怕要在尚方宝剑下身首异处。
初次交锋,险胜一局!以牙还牙,以直报怨,也算打个平手。
眼下紧要的是将那惹祸的断头金子速速送出驸马府,图个安生。
春晓同大哥四目对视,目光中露出调皮的窃笑,大哥立时恍悟,张张嘴险些惊喜的喊出声,旋即又化作一副无赖的样子捶地痛哭流涕大喊:“昭怀,我要去告御状,告你滥用权职,假公济私,排除异己,私闯民宅,栽赃朝廷大员!看我那皇帝二舅可能轻饶过你!”
要说起做戏耍无赖的功夫,大哥至仁当属一流。春晓心中暗笑,对大哥的伎俩爱恨不得。这锦王一定满心失落,再被大哥一逼,更如失足坠马又被马狠狠踏上几蹄,沮丧之极了。
她却不失时机地提醒:“十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殿下金口玉言,掷地有声,说话一定作数。是否抵押下什么信物,或立下张借据,以便小女子在长公主殿下面前好有个交待?”
她都觉得有些落井下石之嫌,愀然一笑。
锦王揉着拳不理会至仁的咆哮和她的纠缠,只凝神怅望他一直审视的残局评点:“人说棋局如战局。这执白者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心思细腻布局巧妙;执黑者心怀全局,看似略胜一筹,却也是以守为攻,少了些胆魄。这棋不到最后,难言胜负,往往一子即可扳平战局。”
信手拈起一枚白子重重按在棋枰上,“砰”的一声清响如叩在春晓心头。
他掸掸手,缓缓转身,深深一揖环顾左右,话却是对了抚琴的春晓说:“正邪自古如冰炭,总有水落石出之时,清者自清。昭怀奉旨行事,还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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