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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宴笙咬了下唇,做出了判断:“云成,这辆马车不能要了,就丢在这儿。”
这段时日,云成都是蒙着面,赶着这辆马车送他去长柳别院的,定王的人肯定认识,要靠着马车找到他们轻而易举。
看之前萧弄的态度,似乎不知道他是淮安侯府世子,否则就不会是那种奇怪的态度了……幸好他也没有说过太多家里的情况,不会祸及侯府。
钟宴笙突然要弃马车,云成“啊”了声,租赁行那边还押着二十两银子呢。
但他一向听钟宴笙的话,见他说得坚决,没问为什么,果断丢下那辆马车,伸手想扶钟宴笙一起走。
一整晚过度的肢体接触,腰上,腿根,甚至脚踝上,仿佛还有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握着他。
钟宴笙的睫毛剧烈地颤了颤,避开云成扶过来的手,在云成诧异的眼神里,心虚地把手往袖子里又藏了藏,挡住手腕上的红痕:“不用,我自己能行……我们走小道,快些回府。”
钟宴笙魂不守舍,云成也跟着莫名心慌慌的,急匆匆离开时,全然忘了马车上还有东西。
在钟宴笙摇摇晃晃、一步三喘着奔回侯府的时候,萧弄只披着件宽大的外袍,站在画舫的船头,听着下面人的汇报,方睡醒的懒倦眉宇间逐渐聚拢了不耐:“几个废物的动态,汇报这么久。”
展戎很清楚萧弄为什么不耐,王爷都朝着舱房那边看了好几眼了:“……属下知错。”
明明是您怕吵醒屋里头那位,非要离得远远的听汇报。
萧弄没有说话,拇指摩挲了下颈侧深深的咬痕,漫不经心思索。
昨晚是折腾得过了点,画舫上没有热水,没给迢迢清理洗浴。
不会生病吧?
但是钟宴笙睡得太不安稳,碰一下就要委屈地哼哼,要是画舫靠岸,把他抱起来,恐怕又要醒了。
昨晚把人家弄到那么晚,萧弄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愧疚的。
思毕,萧弄也懒得继续听朝中那几个废物在折腾什么了,猜都能猜出来,便打断了下属的话,开口吩咐道:“叫厨房煮鱼羹粥,再熬点防伤寒的药。”
昨晚他给钟宴笙喂了楼清棠特制的防伤寒药,楼清棠把那药丸吹得天花乱坠的,但萧弄还是不大放心。
他又回忆了下钟宴笙细瘦单薄得过分的腰背,似乎除了后腰下面和大腿上有些肉外,其他地方都瘦得让人揪心。
以后得好好养点肉,抱着舒服点。
萧弄往舱房走了两步,又停下,垂眸想着,补充:“再煮点八宝甜汤。”
钟宴笙昨晚热得很,一直说渴。
喜欢吃甜甜的糕点,汤应当也喜欢甜的。
展戎简直目瞪口呆,这辈子第一次发现主子还有这么体贴的时候,想笑又不敢:“是。”
又吩咐展戎准备套干净衣裳后,萧弄走到了屋门前,想起方才睡醒时,晨光中那张贴在他怀里,睡得红润润的漂亮脸蛋,嘴角勾了一下,推开房门,准备回床上抱着钟宴笙再睡会儿。
门一开,萧弄的身形定在原地。
注意到萧弄并未进屋,展戎敏感地嗅到了不对,小心翼翼问:“主子,怎么了?”
等了片晌,也没听到萧弄的声音,他偷偷往屋里瞥了一眼,心下一惊。
舱房的窗户大开着,晨风吹得满室清寒,纱幔飞舞,地上的衣物已经消失。
屋里空无一人。
小雀儿飞走了。
萧弄盯着空荡荡的床铺看了片晌,弯身将飘到脚边的抹额捡起,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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