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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到现在江琪都忘不了，清欢眼中的慌乱，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漆黑的瞳孔，眼神清澈纯粹的似小婴儿，看人的时候有些怯生生的，无辜的让人不禁心软。那是双天生不会撒谎的眼睛，在江琪的注视下，她摇了摇头。江琪和身边的招聘人员都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实诚。如果姜清欢点下头，江琪也不会再较真多问，毕竟证件看不出明显问题。陪着姜清欢过来的，是两个年纪稍大些的女孩子，其中一个，见姜清欢居然主动承认身份证不是她的，轻轻扯了下另一个衣服说“你这老乡不会是个傻子吧？！”江琪没忍住瞪了那个女生一眼，追问姜清欢说“那你今年几岁了啊？”姜清欢可能是因为被人识破，也可能从没说过谎，特别窘迫，耳朵都红透了，小声回答说十六岁了，说完拿回证件，拎着包转身就走。那天之后，江琪时常想起那双眼睛，说不清为什么，总有些担心她！一个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变通的小丫头，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复杂社会，将面临太多风险。江琪有些不理解，她父母心真大，放心让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出门打工？！江琪第二次见到姜清欢是在方离姑姑的店里，方离的姑姑开了家私房菜馆，在申城很有名气，江琪经常过去吃饭。姜清欢穿着不合身的服务员工作服，江琪一眼就认出她来。出于关心，她把姜清欢拦下来，问她怎么不回去读书，这么小就跑出来打工。现在的家庭条件都不错，很少有上不起学的情况存在！姜清欢来店里打工，并没有用□□。那天去在江琪的妈妈厂里没有应聘成功后，她在附近小旅馆里住下。她跑出来只带了几百块钱，先后找了很多地方，人家都不敢用她。因为还没满十六周岁，这查到了可是大麻烦。后来她无意中在路上捡到一大袋肉，是从前面一辆车上掉下来的，姜清欢拎着那袋肉追赶，在一家饭店门口找到开车的阿姨，那个阿姨是方离姑姑店里的后厨负责人，对姜清欢捡到肉主动送来的行为，十分感激，这大袋肉值不少钱呢。听说她出来找工作的，后厨的阿姨将她留下来，在后厨帮着洗洗菜什么的，那天也是巧了，有个服务员请假，姜清欢临时被叫过去帮忙，就遇上了江琪和方离。这事被方离知道了，姜清欢的工作肯定是干不下去了。没满十六周岁，哪家也不敢录用她。姜清欢也不想连累那个阿姨，工资都没要，收拾东西就走了。走的匆忙把日记本落在店里的宿舍，后来日记本辗转到了江琪手里。第三次遇到姜清欢，是在双城酒吧门口，那天她和方离约了同学去酒吧玩，姜清欢抱着一大捧花，在酒吧门口卖花。江琪当时很生气，觉得这孩子怎么回事？还没回家去！酒吧是什么地方啊，敢在这卖花！尤其是知道这个小丫头有多实诚，不谙世事，江琪很担心她会被人哄骗走。万一遇上个醉鬼呢！结果没等她上前关心呢，姜清欢抱着花撒腿就跑，留下她和方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江琪想起来日记本还没还给她，接连几天去酒吧门口，都没看到那个小姑娘身影，一直不见人影，江琪说不出的担心。她会莫名的牵挂，会想起那双小婴儿般的眼睛。并且小姑娘接连两次的工作，都是因为她才泡汤，肯定是没办法了才跑到酒吧门口卖花，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江琪没办法心安。一直找不到人，江琪打开了那本厚厚的日记，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联系方式，之后则被小姑娘的日记吸引，不由自主的翻看下去。江琪第一次知道，原来现实生活中真的有那么不负责任的父母，那么冷漠的家庭，很庆幸生长在那个环境下的孩子，没有长歪，没有愤世嫉俗，很努力的想通过自己的能力读书，上大学。姜清欢出生在普通家庭，家里生活条件并不差，父母也并不是毫无学识，但就是对待这个女儿很冷漠，不闻不问。姜清欢的日记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写的，却是记述着三岁以来的生活经历，是个很早记事的孩子。她因为是超生子女，出生后被寄养在姨妈家，一直到她弟弟出生后，她两岁多才被接回家，从她有记忆以来，受全村孩子的排挤和欺负，说她不是父母亲生的，要把她赶走。她爸妈从不当回事，由着她被人欺负，这让那帮孩子变本加厉的对待姜清欢。这其中也包括她的亲姐和亲弟。最让姜清欢童年充满恐惧的一个人，是她的奶奶。她奶奶有点忧郁症，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又要负责一家大小吃喝，把气都撒在姜清欢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