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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泽的伤恢复得很快,没过几天,连疤也看不见了。朝铃给他上药的时候,他的耳朵根总是红红的,涂了胭脂似的。朝铃坏心眼儿,忍不住伸手去摸。郁泽耳朵簌簌一抖,连脸也变红了。耳朵根是狼的敏感部位,朝铃不知道,当玩耍似的又捏又揉。郁泽也不吭声,抿着唇强忍着,任她摸。
然而好景不长,猪圈里的郁泽被张家人发现了。神祠里有张疏的眼线,给张疏通风报信。张疏一得到消息,领着一大群家丁仆役,还搀了他的老爹族长,一同上山来要拿下朝铃和郁泽。在树枝上睡懒觉的馒头率先看见那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忙蹦下树去给朝铃示警。
“不好了不好了,小铃铛,你那前未婚夫带人来了!”馒头大叫。
阿饼说:“我看见他们带了解秽净水,他们肯定知道咱们猪圈里藏了一只野狼了!”
朝铃反应很快,随手抄了个铲子防身,趁他们人还没上来,急忙往猪圈赶。一面问阿饼:“解秽净水是什么?”
“反正就是对付恶兆神的,”阿饼说,“那野狼年轻,成为神明定然没多久,他那般的道行,沾了净水怕是要烧穿骨头。”
到了猪圈,朝铃二话不说,把铁铲一撂,蹲下身要给郁泽松绑,让他逃跑。
馒头拦住她,“不能松!恶兆神杀性大,他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发起疯来,会把我们都害了的!”
朝铃望着郁泽的眼睛,说:“你会吗?”
少年低下头嗅了嗅朝铃的手心,又抬起眼凝视着朝铃,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坚定。
“我已经记住了你的味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他有着这般清澈坚毅的眼眸,望着这双眼,仿佛能看见他赤诚的心底。马上就要分别了,朝铃还真挺舍不得的。朝铃吸了吸鼻子,擦了擦发酸的眼睛,说:“我放了你,你快跑,离开神祠,离开雪见城。跑得远远的,千万不要回来了。”
郁泽摇头,“我带你一起走。”
朝铃疑惑地说:“带我走干嘛?”
“你救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郁泽拧眉。
朝铃笑道:“放心吧,我是雪见神的侍女,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她给郁泽松了银丝索,说,“快走吧,到外边儿小心点,可别再受伤了。”
郁泽很固执,“凡人轻诺重利,不择手段。在欲望面前,信仰不值一提。雪见神无法庇佑你,我必须带你离开。”
“你这白眼狼!”馒头大叫,“我们救了你,你还想拐跑我们的铃铛!做梦吧你,就该让张家人把你泡进解秽净水,让你灰飞烟灭。”
张家人喊打的声音遥遥传来,朝铃心里发急,“你这小子,怎么就是说不听呢?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朝铃把郁泽推出猪圈,馒头和阿饼跟着赶他,他一步三回头,单薄的身影没入朦胧的林间。没过多久,张疏已带着人来了。
族长指挥家丁包围了猪圈,指着朝铃问:“那恶兆神在何处?快快从实招来。”
“恶兆神?”朝铃装傻,“什么恶兆神?族长,您老糊涂了吧,可别听风就是雨,被您这好儿子当枪使。”
张疏摇头笑,从家丁手里接过猪圈里搜出来的狼窝。
“你不曾窝藏过恶兆神,这又是什么?”张疏捻起绒窝里的灰色毛发,“若我没看错,这应该是狼毛吧。”
“狼毛又怎样?”朝铃歪头道,“我不过在林子里捡了只狼崽子,养了几天,这你们都要管?”
张疏取出一瓶解秽净水,淋在那狼窝上。不一会儿,狼窝里滋滋冒起热气儿,整个毛绒绒的软窝被腐蚀了一大片。人们见到这般情形,纷纷脸色大变,道:“你真的窝藏过恶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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