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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幕下,刀剑甫一相击,火花立时四溅,“铿铿”的金石之声不绝于耳。
“谁!”严风俞怒吼一声,抱住祁云岚,瞬间飞掠到几尺之外。
但见那人满身的酒气,穿着也是邋遢得很,眸光却亮得可怕,如月下豺狼,朝着严风俞露出森森白牙。
严风俞一手持刀,一手抱着祁云岚,便使不出飞镖,眼见着那人再次欺身上来,他灵机一动,抬脚跃上屋檐,随后用力一踢,那些红砖黑瓦倏地化作漫天黑雨,朝着那人的面门飞射过去。
“了不得!”
那人大喝一声,挥剑格挡,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响动过后,凛冽的剑气顷刻间将漫天的砖雨碾作齑粉,一阵风吹来,什么也不剩下。
那人挥剑劈来,只是这回,他的剑尖却直指祁云岚的方向。
严风俞疑心这人与沈郁霖一样,是祁家请来的打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用这招逼迫自己放开祁云岚,便轻轻一笑,不躲不闪地径自迎上去,却见那人也是去势不减,电光火石之际,眼见着那人的剑尖就要刺上祁云岚的脖子,严风俞咬了咬牙,闪身一躲,却在这时——
“刺啦——”
那人化指为刃,顷刻间撕破严风俞胸前的衣襟,星月微光下,严风俞衣兜里的羊皮卷立刻被抛上高空,直直落下——严风俞眸光一紧,正待上前抢夺,却见那人早有准备,剑尖一挑一勾,便将那羊皮卷轻巧巧将收入怀中,随后哈哈一笑。
“后生,跟我比,你还嫩了点。”
语毕,那人再不停留,足下用力一蹬,飞快地往远处掠去。
严风俞:“……”
严风俞暗道一声糟糕,此人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高手过招,瞬息万变,此人假意攻击祁云岚,逼得自己有了片刻的分神,又及其精准地把握住了时机,抢走骆德庸私宅的地图。
难道元嘉帝想要敲打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派他来这儿搜集罪证的事竟叫人给发现了?
这骆德庸一介莽夫,能坐到一州知府的位置,全靠当年的吏部尚书,今日的首辅,范鸿蒙的提拔。是以,元嘉帝想要敲打首辅,令他收敛野心,便拿骆德庸下刀。
只是,若当真是消息泄漏了,是从哪里泄漏的呢?
念及此处,严风俞立刻跃下屋檐——方才虽然寥寥数招,却也让他发现那人的功夫甚是了得,想来也是,无官不贪,若是骆德庸当真发现皇帝派了天衍处的人来查他,想要逃过一劫,必然不惜花上重金,请来绝顶的高手前来护他。
只是,方才虽然草草一看,也叫他发现那张羊皮卷上的地图不一般,既有骆德庸私宅的屋宇分布图,更有这骆宅地下的机关分布和说明,是查到可用罪证的关键物件,万万不可丢失。
但是他若是带上祁云岚去追,不仅有可能打不过那人,更有可能连累祁云岚被伤。
好在此地正是舞烟楼侧边口的小巷子,一辆接一辆地停了许多辆马车,其中不乏高门大户家的贵公子乘坐的华丽马车,严风俞估摸着凭借自己的脚力,一时三刻便能回来,便挑了一辆简单朴素的马车,打晕车夫后,将祁云岚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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