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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弘打开木门,看见季阳平怀中抱着一把剑,正没骨头似的斜倚靠着门框,略微诧异地望着他。
祁云弘笑了笑,朝着季阳平拱了拱手,习惯性地揶揄道:“季大侠。季大侠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也没什么要紧事。”季阳平心中疑惑,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语调轻飘飘的,为老不尊地勾住祁云弘的肩膀,推着他往里走,漫不经心地目光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却见一屋子的人——冯管事,家里的账房先生,还有各大商铺的掌柜,纷纷转头望向他,季阳平惊讶了一下,笑道:“这大半夜的,你们这一屋子的人商议什么呢?”
祁云弘身形虽然高大,待在季阳平胳膊里,却似个小鸡崽似的,推了几趟推不开季阳平的胳膊,只得拱手笑道:“自然生意上面的事儿,季大侠想听听吗?”
“生意上的事儿?”季阳平蹙了蹙眉,轻轻一推,便将他推得老远,“那还是算了吧。”
自打年少记事起,他便是一个人独自浪迹江湖,早习惯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自然对这些身外之物没什么兴趣。
照他来说,折腾这些有的没的实在没什么意思,所谓大隐隐于市亦是自欺欺人。既然没有东山再起,重现门派往日辉煌的准备,倒不如寻个山明水秀的地界,大家一起归隐山林了事。
只可惜祁朝天在这件事情上却是固执己见的很。
许多年前,几人还曾因为这些事情闹了不少分歧。
沈郁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可惜包括冯管事在内的一群人却都站在祁朝天那边。
如今好容易安定下来,不管是祁朝天,还是季阳平,都不愿再起争端。
朝祁朝天扬了扬下巴,季阳平不动神色地抬脚进了内室。
等祁朝天也进了屋,关好门,季阳平从怀中取出一本书,丢给他,笑道:“你儿婿叫我交给你的,好好看看。”
坐下径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祁朝天神色疲惫,斜睨了他一眼,“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跟年轻时候似的,整日里信口开河。”喝一口茶,祁朝天反唇相讥道:“小沈怎的也不管管你?”
这些年,祁朝天老成持重惯了,如今揶揄起人,功力却不逊于当年,季阳平老脸一红,“去、去、去,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还不是老光棍一条。”
闻言不知为何,祁朝天神色竟然变了变,声音亦沉了下来,“不跟你贫了,我先看看这书。”
季阳平却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犯了错一般讪讪地笑了笑,俄顷,他清了清嗓子,转了话题,将他与严风俞喝酒聊天的事儿讲给祁朝天听。
想起严风俞的落寞模样,季阳平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道:“别说,你这儿婿对你那小儿子好像还挺上心,吵个架竟能伤心气愤成那样。”
“上心?”祁朝天从书上挪开目光,眉头蹙了蹙。
他早知所谓的关禁闭根本困不住祁云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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