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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层薄薄地雪,不免加重语气,“又不打伞。”“下车这一小段路。”岑沛安仰起头笑,蹬掉脚上的鞋子,换上棉拖,走到桌前,低头看盆里的馄饨馅,盯着旁边包好的馄饨,指着质疑道,“这是你包的?”“嗯。”“不信。”沈捷蹙眉啧了一声,当面给他露了一手,把捏好的馄饨放在掌心,举到他面前。吃过饭,岑沛安在找电影看,豌豆总跳上来捣乱,他摸摸豌豆的尾巴,看着外面漫天的大雪,忽然坐起来,问沈捷。“出去走走吗?”沈捷注视着他的眼睛,似在斟酌,又像是思索,以便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出门前,岑沛安换了件羽绒服,沈捷从柜子里给他拿羊绒围巾,瞥见一抹米白,他微微愣神,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那件毛衣。岑沛安给其他人买的礼物,早已经送出去,只剩下吴默这件毛衣还一直挂在柜子里。其实沈捷也怀有一丝侥幸,他无数次在心里想,这会不会是岑沛安的口是心非。可是当他提起那件毛衣,岑沛安恍然想起,轻描淡写地说他忘记了,下次回家会带回去。外面雪刚积上,路上还没有脚印,两个人走到附近一条商业街。街上很多商店都未营业,远处昏黄路灯,雪花洋洋洒洒,在光柱下飞舞飘落。岑沛安歪过头,从围巾里仰起脸,隔着眼前发丝上的落雪,看见一家灯笼店。春节前,红灯笼总是卖得很好,岑沛安不知道想起什么,垂下视线笑了下。“笑什么?”“你对灯笼许过愿吗?”岑沛安侧过头,他的眼底闪烁,眸光流转。“什么?”沈捷摇摇头,补充道,“我是唯物主义。”“唯物主义又不影响许愿。”岑沛安看着他问,“难道你过生日从来不许愿?过新年也不许愿?”“不许。”“那总要有个精神寄托吧?”沈捷转过来,放慢脚步,看着他冻红的鼻尖,几秒后,伸手拉高他的围巾,挡住他的脸。“会有用吗?”“万一呢。”沈捷没说话,他没有什么想要的,渴望的只有一样东西,但是他明白,那不是靠许愿能得到的。“你经常对灯笼许愿?”沈捷话锋一转。“小时候一到春节期间,就经常那样干。”岑沛安大概也觉得有点幼稚,“不过都是一些很好实现的愿望。”雪下小了一些,过人行道时,那家灯笼店从里面拉上门,岑沛安脸上闪过小小的失落。两个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沈捷让他在旁边站牌下等一会儿。远处的广告牌明亮,跳闪着钻戒的广告,一辆公交车缓慢停下,车门哐一声打开又合上。沈捷拿着一束宫灯百合回来。“许吧。”沈捷把那花束举起,橙色的灯笼风铃在风雪里摇曳,他看着岑沛安,“这有好多个灯笼,你能许好多个愿望。”岑沛安愣怔,微微张开双唇,他呛了口冷气,侧过身咳起来,咳得脖子皮肤透粉。“这个不灵吧。”“万一呢。”沈捷学他之前的语气。岑沛安抬眼看他,抿了抿唇,几不可见地笑了笑,然后双手合十,认真地对着那束宫灯百合许起愿。沈捷看他睁开眼,问他:“这么快?”“只许了一个。”岑沛安往家走,脚下积雪簌簌响,像泛光的银河,“我可没那么贪心。”
“不问问我许了什么吗?”“许了什么?”“不告诉你。”“”宫灯百合冬天很难存活,岑沛安把那束花插起来,纵然在暖气房里,还是只活了两天。连带着旁边的三角梅也恹恹的。岑沛安打算下班去花店转转,他刚从电梯出去,不远处站在一个人,朝他看过来,像是早早等在这里。这个人岑沛安有点印象,在港城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是沈捷一行人当中的一位。“岑先生。”对方略过自我介绍,站定微微颔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高眠高女士想和您聊聊。”岑沛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辆打着双闪的奥迪停在那里,后排车窗缓缓降下。深邃眉眼,无形裹挟的逼人气质,让岑沛安那句想要询问对方身份的话噎在喉间。茶室包厢,岑沛安坐在茶桌一边,垂下眼眸,盯着面前的茶盏。“我叫高眠,是沈捷的母亲。”高眠简短开场。“您好。”岑沛安礼貌回应。和岑沛安想象中温婉形象大不相同,她穿着灰色的打底羊毛衫,半长头发挽起,身上有种不惧岁月的从容,气质更是出众,透着少见的刚毅和干练。“我刚从空天院出来,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高眠淡淡一笑,“不过倒也不会谈太久。”一支香焚完,屋内拢着幽香,岑沛安站起来同人道别,转身走出茶室。路上行人不多,岑沛安口袋手机震动,他摸出手机,是沈捷的信息,问他什么时候下班。岑沛安盯着屏幕出神,直到光亮熄灭,他装回手机,在公交站牌边坐下。岑沛安靠在站牌上,仰头望着纷扬而落雪,短暂的思绪空白后,他伸进口袋拿出一张名片,手指反复摩挲着边角处的弯折。“现在只有我能帮你。”“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无论对你还是对沈捷都好。”“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然后给我一个答复,这是我的名片。”--------------------久等软肋晚九点,天黑得彻底,道上车辆稀少,一辆黑色奥迪停在路边,左前侧车胎干瘪。沈捷站在路边,单手插腰,背对着车身打电话,他言简意赅,几句挂断回到车旁。“下来吧,让老谈来处理。”沈捷把车门拉开。“我们等他吗?”“不等。”沈捷整理好他的围巾,摸了摸他的耳朵,“我们先去吃饭。”启辰年终总结,各部门的复盘全需要岑沛安跟进,他最近下班晚,雪天路滑,沈捷不放心,接送他下班,结果今天车子刚开出园区,车胎就爆了。沈捷预定的餐厅离这儿有段距离,可一时半会儿打不到车,俩人只能顺着马路往商业街走。附近多是大排档小馆,岑沛安早饿得不行,又担心沈捷吃不惯。他一路望着街边小店,从招牌到内里环境,一家一家地对比,最后停在一家小面馆前。岑沛安问他,“你能吃习惯吗?”沈捷跟着停下,不解地看了眼招牌,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岑沛安是在顾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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