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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穆归衡回答得不假思索。
“病了就得喝药,没得商量。”
说着,他又将一勺药汤送到江御暮唇边。
江御暮知道自己没病,但是为了把戏演下去,这药肯定不能不喝。
罢了,反正也是治风寒的药,喝不死人。
下定决心后,她屏住呼吸,躲开几寸,讨价还价道:“那你把碗给我吧,我自己喝。”
穆归衡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将瓷勺放回碗里,略微低下了头。
“在你们那个朝代……朋友之间,不能给对方喂药吗?”
江御暮慢慢支起上半身,解释说:“那倒不是……”
穆归衡眼疾手快,帮她在腰后垫起几个软枕。
江御暮倚靠软枕而坐,继续说道:“这药实在太苦了。要是一勺一勺地喝,我岂不是得捱许久的苦?不如一口气喝完整碗,嘴里苦一下就过去了。”
穆归衡似乎觉得这个说法很有道理,于是将药碗递给了她。
江御暮将这碗药汤一饮而尽,被苦味激得五官紧缩。片刻后,她睁开眼,就看到穆归衡从小小的油纸包里取出一颗牛乳糖,放在瓷碗里。
江御暮会心一笑,用瓷勺把糖块拨入口中,漾开一片甜意。
“多谢。”她说。
穆归衡勉强回以一笑,脸上的沉重神色仍未散去。
江御暮把药碗放在床边的木架上,主动问道:“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
“没什么。”穆归衡显然在说假话,“你先好好休息,其他任何事都不必费心,交给我就好。”
“交给你?”江御暮不解,“把什么事交给你?”
穆归衡对上她的眼神,十分笃定道:“红霞说,挟持你的那人戴着面具,衣料华贵。我想,他应该就是穆归礼吧。”
江御暮点点头,如实答道:“没错,是他。”
穆归衡语气严肃,面上显出极少在她面前表露的戾气:“哼,果然如此,我看他身上的疯劲愈发大了!若不彻底铲除了他,必将遗祸无穷!”
“铲除?”
江御暮心中一喜。她暗戳戳引导这么久,穆归衡终于对穆归礼生出杀意,不再轻饶素放了!
只要除掉穆归礼,他的太子之位就能坐得更稳,与之对应的,她的复国之路也能走得更顺。
另外,安王妃纪青元也能得到解脱和自由。江御暮欠她一个人情,也欠她一句尚未兑现的承诺。
“你预备如何铲除他?”她问。
穆归礼恢复了温和的表情,帮她掖了掖被子,低声道:“别问了,安心休养。”
“我必须问!”江御暮按住他的手腕,“太子殿下,您还不知道吧——臣女现在已经是安王殿下的人了。”
话音方落,她就在他眼里看到了强烈的震惊,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不足为信的奇闻。
紧接着,江御暮又反应过来这话有些歧义,连忙再加上一句补充说明。
“不,我是说……臣女现在已经是安王一党的人了。”
穆归衡狐疑地直视她真诚的双眼,几度张口都问不出问题,最后只发出一声轻飘飘的语气词:“啊?”
“你没听错。”江御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今日我遭人挟持、淋雨生病、昏迷被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安王替我设计的一出苦肉计,目的就是让我进一步获取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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