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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姜不想再与他多说,便开始逐客,“话也说明白了,你想知道的,我也告诉你了。胥姜只是一介寻常商贩,只想安生做买卖,不想掺和你们的事。冯公子请吧,今后也莫要再来了。”
“既然胥娘子不欢迎我来此,那冯某便告辞了。”冯杪起身,朝胥姜行礼告辞。
“好走不送。”
冯杪走到门前,却道:“胥娘子道不想掺和,可此事你已然掺和了,怕是不好善了了。”
“冯公子是特地来威胁我的?”
“不,是提醒你。”冯杪回头笑道:“我说想同你结交也是真心的,你信吗?”
说完他便要走,胥姜忽然叫住他,“冯公子,你知道公子吕劝庄公除去共叔段时,庄公说了什么吗?”
冯杪脑中不由自主地去追究这段话到的出处,没留神脚下的门槛,一个不慎,翻了出去。
待他从地上狼狈爬起后,也没想起庄公说了什么话。
只见胥姜出现在门前,慢悠悠道:“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冯公子可记清楚了?”
冯杪脸色青黑,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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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红锄挤到门前,瞧着他跛着腿远去,‘噗嗤’一声,捂着肚子大笑出声。
胥姜瞧了瞧自己面前的门槛,心想当初还嫌这门槛高,要铲平些,亏得曹叔劝住,说门槛高才拦秽气,果真有些道理。
不过她想起冯杪方才‘提醒’的话,心头隐隐伏下了一根针,时不时被刺得不安。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胥姜拍了拍手,扶住笑得前东倒西歪的林红锄,将她拉进屋内,“纸裁好了,来,抄几首诗来给我瞧。”
她要着手做红梅笺了,林红锄这小丫头的字得了林夫子几分神髓,与这傲雪红梅颇为相配。
林红锄撸了撸袖子,干劲儿满满,“抄什么诗?”
“梅花签,自然抄梅花诗。”胥姜找出几本诗集,凭印象将所有写梅花的诗,都摘了出来,让林红锄一首一首的抄。
林红锄抄诗,胥姜便继续修注县志,正修注到繇县春景那篇,便听见林红锄一边抄,一边读:“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胥姜不禁抬头望向门外,心道:翻过年节,春日便要来了。
林红锄抄了几首便忙不迭地拿过来给胥姜看,然后一脸期盼地问道:“写得如何?”
“颇有进益。”林红锄的字比她刚来肆里时多了一份沉稳,林夫子落笔总是锋芒毕露的,而她的却是柔中带刚,父女二人恰合梅魂。“写得真好。”
得了夸赞,林红锄笑得小脸生花,胥姜看着也欢喜,笑道:“今日便奖励你,给你做个梅花糕如何?”
恰好原先做豆泥骨朵时,刻了梅花的模子,反正眼下也清闲,做来当茶点,还可以让林红锄带回家给林夫子与林夫人尝尝。
林红锄欢呼一声,随后又道:“我跟东家一起做。”
胥姜失笑,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好。”
梅花糕做法与豆泥骨朵也类似。将粳米粉、粘米粉混合,加入红曲搅拌、揉捏,揉成后上锅蒸。蒸好继续揉,揉至光滑不粘手,便分成剂子,包入花鲊搓成团。然后拿出模子刷油,将米团填进去塑形,最后轻轻一敲,‘啪嗒’一朵红梅便落下了。
林红锄瞧着胥姜手下朵朵红梅精致可爱,再看自己做的,个个露馅儿,犹如红梅被碾作了尘土,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胥姜瞧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眉毛一挑,“咱们怎么说的?做得不好,自个消受。”
林红锄愤愤地将手中梅花糕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却发现虽然不好看,却还挺好吃的,便又吃的两个。
忽然,外间传来曾追的声音,“人呢?胥娘子,小锄头可在?我给你们送点心来了。”
“来了!”林红锄眼睛一亮,手忙脚乱地将自己做的梅花糕捡盘端出去。
胥姜竖起耳朵听肆里的动静,只听肆里传来曾追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你管这叫梅花糕?这梅花莫不是遭受了毒打?肠肠肚肚都流出来……呜?”
胥姜伸头出去瞧,只见他被林红锄拿梅花糕塞了满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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