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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门头上有块匾额,上书“八极斋”,前厅左右各有对称的三间房屋,每间房内都有学生在读书、习字。
两人不约而同的放轻脚步,收声由二门走进后院。
后院有一间主屋,六间厢房,格局跟前厅类似,只是用来住人。
两人走在檐下,林夫人这才又道:“夫子在静室备教案,一向不让人打扰,你先在里屋坐,过会我去叫他。”
“无妨,我正好陪婶婶说说话。”
林夫人领她来到主屋,请她坐下,给她倒了茶,眼见又要去忙活吃食,胥姜赶紧将她拉来坐下。
“婶婶快别忙活了,坐下歇歇吧,我出来时用过早饭的,这会儿不饿。”
林夫人这才坐下来,牵着她的手,笑盈盈的打量她。
“生得真好,一看就精神。”
胥姜也笑:“早就说要来看婶婶,前阵子没得空,婶婶可好?”
“好不好也就这副身子,能得几日好便算几日罢。”
见她笑容淡了下来,胥姜劝道:“婶婶可要放宽心,许多病症都是多思多虑熬出来的。”劝完又问:“有按期请大夫来瞧过没有?”
“都是身子不爽再请来看,光这样也已经花费不少银钱了,为这病,这个家都快掏空了,连红锄也不得不出去替人做活。”说至此,她拍了拍胥姜的手,“还好遇着你,若放去别处,我跟她父亲,都放心不下。”
胥姜叹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非如此,我又怎能与林夫子重逢?”
“正是,夫子回来告诉说你是故人之后,我还吓了好大一跳,竟有这么巧的事。”
两人拉着手,各自都觉得亲近。
又聊了一会儿,听外头云板敲了三下,又传来人声,林夫人道:“这是学生们课休呢,夫子这会儿也应该出来了,你稍坐,我去唤他来。”
胥姜点头应好。
林夫人出去了,不多时林夫子便同她一起回来了,胥姜赶忙起身拜见。林夫子一如既往的严肃,只是点了点头,又让她坐。
“来怎么也不让红锄先打个招呼,也没个准备。”
胥姜笑道:“不是您说让我把您当亲人么,来亲人这儿,一口清茶,几句问候就很好,也不用刻意准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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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带什么礼?”
“不是礼,只是平日里觉得好的东西,给您和婶婶也带来尝尝。本来叫红锄带回来的,她不肯,便只好亲自带来了。”
话说得窝心,林夫子脸上神色也温和不少,问道:“听闻你那雕版已经刻好了,何时刊印?”
“还要请人作序,这书是拿国子监的名头印的,由杜先生一手监察审批,所以想请他来写。”
林夫子点头,“好,这样也妥帖。”
“装帧好后便给您送过来,应该能赶上春学。”谈及春学,胥姜便借机将陆禛的事儿一并说了,“这事儿在您面前说来没脸,我有半个学生,到了上了学的年纪,一直想给他正经找个老师。起先没头没脑,不知找谁,这遇着了您,就觉得再没比您更合适的人选,所以想来替他问一问,您可还收学生。”
“多大年纪?”
“八岁,翻过年便九岁了。”
林夫子点点头,又问:“你都教读了些什么书?”
胥姜抓脑袋,“便是《千字文》、《千家诗》一类蒙学读物。”又忙夸道:“这孩子天资聪颖,学东西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许多东西一教便会,且又勤奋好学,是棵极好的苗子。我怕砸我手里,便不敢教太杂、太多。”
林夫子听她将人夸得天上有底下无的,也生了好奇之心,便道:“找个时候带过来瞧瞧。”
胥姜一听,安心大半,这事多半成了,又想到陆禛如今的状况,赶紧将他的来历、身世交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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