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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拒缴入行费开始,到后来帮曾追和江孤,再到她那笺谱,双方已将对方都得罪得彻底。有道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也不差这一桩。
只是这些龃龉不好跟二人讲,便应道:“多谢先生提醒,儿省得的。”
随后将邓阅川的书包好,写了契书,交给他。
邓阅川爽快的付钱,说道:“我有位好友,曾在史馆任修撰,如今告老赋闲,手心燥痒。你这破损毛本,说不准正合他意,过几日我替你引来,指不定还能替你促成几桩买卖。”
“那便谢过先生了。”胥姜又道:“这事说来也算巧,我手里正有桩史馆交办的差事,说不得还能向您这位好友请教一二,取取真经。”
“史馆转到外头的,都是些鸡肋活儿,琐碎又麻烦,是由谁交办过来的?”
“钟麓大人,先生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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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他,听闻他如今任史馆检讨,这事倒归他管。”邓阅川又问:“交的什么活计?”
胥姜苦着脸,“修注繇县县志。”
邓阅川笑叹,“亏得你能接,这活儿也算陈年痼疾了。”
“先生也知道?”
计善解惑道:“他曾任过直史馆。”
胥姜恍然大悟。
邓阅川道:“修复进度如何?”
胥姜顿时想起儿时被师父检阅功课,干笑道:“还有几卷未修完。”
“修好的拿来我瞧瞧,能过我眼,便能过他们的眼。”
胥姜忙将修注誊抄好的县志拿出来,恭敬地呈给他瞧。
两位老先生凑在一起仔细对照检阅,末了皆点头称好。
“这活儿做得不错,能交差。”邓阅川将胥姜打量了几眼,叹道:“可惜胥掌柜为女儿身,不然入史馆为编修也未尝不可。”
“先生此言差矣。”胥姜却摇头道:“儿习一手技艺,即使不入史馆,在这市井之中只要有用武之地,便不算可惜。”
她后面的辩驳之言没说出口。
女儿之身虽颇多掣肘,可并不比男子差。如今世道虽昌明,却仍以男子为尊,将做官之途径、掌家之权利交给男子,把女子规束、圈缚,以求其顺服。
可不是所有女子都甘心被压低,被主宰命运,这么些年,一路行来,她见过许多凭本事安身立命的女子,其聪明才干,不输男子。
由此可见,只要给天下女子同样的机会,于诸多事上,女子并不会做得比男子逊色。
只是她与二人相识不久,这些话又过于大胆,难说会不会将二人开罪了,所以忍住了。
邓阅川闻其言,咂摸片刻,点头道:“胥掌柜好心胸,此事倒是我看窄了。”
“并不是先生看窄了,先生只是曾在其位,所以爱其职罢了,儿也同样,在这市井,也爱市井。”胥姜给他递过去一个台阶,将人心头说得舒畅。
邓阅川摸了摸胡须,叹道:“好一颗玲珑心,好一根莲花舌,难怪观南兄对你称赞不已。”
计善抿了一口茶,赞道,“她的好处可不止于此,光仁义这点已胜过世间多少男儿。”
“先生们悠着点,儿可不禁夸。”
闻言,两人哈哈大笑。
几人说得开怀,楼云春来了。胥姜一见他,才惊觉已过与他约定的时辰。
楼云春进门一见有客,又见是熟脸,忙上前行礼,“见过二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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