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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拘留所里放出来,他半夜里在街上乱吼,吵得相邻没法睡觉,他还和人对骂。租了他们家隔壁的阿觉找上他,说他声音好,问他会不会唱歌。
夏明晗想都没想就说会,阿觉让他唱,他就扯着嗓子唱国歌。当时就把阿觉惹笑了,隔天就带着他去见老猫,说是给乐队找到了新主唱。他们问他叫什么,他没用真名,说自己叫阿怪,奇怪的怪。
进了乐队他也没消停,还是麻烦不断,老猫和ti说他是麻烦制造机,说要为了纪念他孜孜不倦给他们制造麻烦,要给乐队取名为“麻烦制造机”,简称“麻机”。阿觉却说,“叫怪物吧,每个人心里都有只怪物。”
“你是阿怪,怪物的怪。”
他们第一次做爱就在夏明晗家的地板上,他妈在外面踩缝纫机,他在房间里疼得说不出话。他怕过他妈那样的日子,因为被他爸遗忘,她房间里的灯已经被人关上,她在没人看得到的某个角落积满灰尘,最终成为灰尘的一部分,消散崩溃,亦不为人知。
他不想被人忘记,他怕黑。
他们事后抽同一支烟,阿觉吻他汗湿的额头,对他说,“你心里住着的怪物,不是麻烦精,而是胆小鬼。”
只有阿觉知道。
阿觉死了,他把他这个胆小鬼救起来,自己却沉入湖底,与他心里那怪物联手同时将他击沉。
曾晓文走回来时,手里拿着碗热气腾腾的咖喱鱼蛋,看到夏明晗坐在地上,推了推他脑袋。夏明晗抹了把脸抬起头,曾晓文俯身,拿手里的纸巾擦他脸颊,埋怨地骂他没出息。夏明晗眼角还亮晶晶的,嘴边却浮出笑,他说,“老板,你买鱼蛋给我吃啊。”
曾晓文让他自己拿好,说,“我明天出国,你别又到处惹事。拍好戏就回酒店歇着,出去玩也别玩过了,还有………”
“千万不能沾粉嘛,我都知道啦,早就戒了,怎么还敢去碰。”夏明晗拿竹签插了个鱼蛋吃得津津有味。曾晓文又叮嘱道:“记得戴套。”
夏明晗问他要去多久。
曾晓文倒是得意了,“还没定,你别太想我。”
夏明晗难得看见他这副模样,应承道:“是是是,绝对不太想老板煮的菜。”
曾晓文说时间不早了,他要回去。夏明晗同他摆手,曾晓文上了车,摇下车窗,让他把座位上剧本拿下去。夏明晗说鱼蛋买多了,他一个人吃不掉。曾晓文说那就倒掉,夏明晗捂心口,“我替老板心疼钱啊。”
曾晓文啧了声,让他上车,他接过夏明晗手里的塑料碗,夏明晗就歪在座位上闭上了眼,嘴里还嘟囔,“老板,我睡会儿啊。”
曾晓文拿他没办法,下车扔塑料碗,顺便抽了根烟。趁夏明晗睡着时,他给sur打去电话,让她过会儿去趟平湖湾,他有事要和她交代。
sur半夜接到曾晓文电话,惊出身冷汗,再也睡不着。左思右想之下干脆起床,穿上衣服就赶去了平湖湾。
曾晓文那时还没到家,她在保安室等了四十多分钟才看到他开车进来。曾晓文载她到家里,让她在客厅等着,上楼拿了个纸袋下来。
sur一头雾水地看他,实在揣摩不出曾晓文一脸严肃的是要拿什么东西给她。
曾晓文解释道:“我订了今天早上的机票,不知道要去多久,这些是夏明晗的证件,还有药。”
听到“药”,sur下意识问,“什么药?”
“普通的维生素片。”曾晓文嘱咐道:“别让他发现,他还以为是医生开的特别药片。”
sur把纸袋小心抱住,嘀咕了句,“心理依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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