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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别吃。都依你。」白家娘子笑笑地应了,在女儿渴望的目光下,从灶上找出菜刀,将果子切成两半,一边大,一边小。将大的那半递给女儿道:「既然切开就要吃完,放久了会发黄。」
母女俩很是珍惜地吃着这难得而珍贵的果子,香香的、甜甜的,口感有点绵,小云对比过曾经吃过的山楂、枣子、柿子等果子,觉得这种从富贵人家手中取得的果子,似乎更甜更好吃。
「真好吃……」将果子啃得仅剩一点点果核,不敢再往里咬,怕咬坏了里面的种子。依依不舍地将果核放下,叹道。
「小云,这果子若能种成,你可以继续挂念,若不成,你也得忘了。」
「知道知道。」阿娘总是不时教育她要守分,不可对不属于自己的事物起贪念,她都会背啦。
白家娘子虽然对自家女儿的品性有一定的信心,但还是会随时耳提面命。尤其小云今天遇着的这些人,就算不明白他们高不可攀的身分,总也会因为他们鲜亮而富贵的衣装打扮,以及精贵的玩具与吃食而兴起欣羡之心。
同人不同命,这样的现实,要一个从出生起就待在闭塞而贫穷山村的六岁孩童去理解,实在太困难了。
「还有,这几天,你别去慎严庵里了。反正静默师父给你这么多纸张,够你写七八天了。等那些人离开之后,你再继续去庵堂里干活。」
「师父她们也这样想的吗?」
「嗯。人太多太闹,怕你定不下心来练字。而且师父们也得接待那些贵人,不能总是晾着。」
「喔。知道了。」不能去慎严庵,就不能吃到山珍海味且免费的午餐了……
好悲惨。小云皱皱鼻子,不爽地问:「那些人什么时候走啊?」
「快了。定恒师太决定出面接待,就是要把人打发掉的意思。」
小云叹了口气,洗完手后,坐回桌子前乖乖练字去。
「快快快!踢那边去!传球!不可以用手碰——也不可以端人去去,走开!你别踢了!阿山,撵他走!」
一场克难的蹴鞠大赛就在几个小贵公子穷极无聊到几乎死掉时,在贺元的提议下,贺明立马叫家丁去把小归村的村童们给聚拢过来,粗粗讲了规则,也让护卫示范之后,待家丁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上画好鞠域、立好一个简易球门,就让他们下场开赛了。
小公子们正是甲乙两队的指导师,边教边比赛,但混乱不堪的大乱斗几乎要变成群殴,气得贺明与赵玥直跳脚,而暂且充当裁判的贺元则坐在场边,一边笑一边喝茶吃糕点。
「真是一群傻子,尽会使傻力气,你还说村童灵活呢!我家的家丁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把这些人给玩得团团转。」赵玥叫得口干,跑来贺元这边讨茶水喝,连连喝了三杯才说得出话。
「前些日子我们在山上遇着的那个村童确实灵活。后来我与阿铭独自上山那次,我就教了那村童蹴鞠,不过一下午的时间,竟然就把白打练得无比灵巧了,球在他腿上、肩上、头上各处戏耍,我在一旁作弄也不能使他弄丢球。」
「那个村童也在里头吗?」赵玥早就忘了在山上偶遇的那名村童长什么模样。对他来说,这个山村的村童都长得一样,全都黑抹抹的,要辨识委实费力。
贺元摇头。
「当然不在。他随着他娘亲在慎严庵里干活儿,哪来的空闲玩乐?」
「一个三四岁的孩儿,能干什么活儿?」
「你忘了第一次见那孩儿时,他身上背着比他身长还大捆许多的柴枝?我瞧着,他家里恐怕是这个小村里的特贫户。还有,他说过了年就七岁了,之所以长得矮小,无非是长期食不果腹所致。」
赵玥闻言笑道:
「阿元,那不过是个村童,你了解他那么多作啥?怎么,善心大发,想收个小厮陪着玩蹴鞠?这可不行。就算你真起了这个念头,也是行不通的,公主与国公爷第一个不同意。」他们这样显赫的世家,贴身伺候的人都是有脸面的世仆,而三等以外的粗使佣仆,即使只是外院扫地的,也是从信誉卓着的官牙那边精挑细选而来,临时起意想收个不知祖宗八代来路的人当小厮,是万万行不通的。再怎么身家清白,家里长辈也不会相信他们有服侍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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