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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里父王说,只要我听话,便带我去垂钓……可是事实是忘记了。”“走吧。”嬴政看着他的眼睛说。嬴政将黑貂裘披在他身上,并撑着他走了出去。新年的说:“夫子,我都写完了。”拿着竹简的手停在空中,小午的脸色露出一丝疑惑,“夫子?”掌柜知道昨晚的事情,韩非的时间不多了。他一把拉开小午,“别来打扰先生。”“你们做得很好,”韩非强行挤出笑容。正欲走时,小午突然喊道:“夫子,那兔子撞到树上了,后来怎么了?”“后来那个宋国人就天天守在树下,等着兔子……可是兔子再也没出现过了。”韩非虚弱地说。小午还想问什么,嬴政和韩非却已经走远了。正月里天气还是十分寒冷的,冷风纠缠着他们,魏之仪驾着马车,到了附近的湖泊处。“到了。”嬴政耳语道。嬴政在湖边的树下铺好席子,将钓竿塞到他手中,韩非看上起很累,不住往他身上靠,嬴政侧了下肩膀,让他能靠得更紧。韩非的鱼竿突然一动,“有了!”嬴政放下自己的鱼竿,抓住韩非的手帮他收起鱼线。韩非已经完全瘫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力气。“是条大鱼呢!”嬴政说。“帮我放了吧。”他的声音如游丝般微弱,嬴政却听得十分真切。“政,答应我一件事,我死后,让我回韩国吧。”这是韩非,不禁潸然泪下,天才之作!真正的天才之作!嬴政的眼前浮现出韩非的面庞,这是他答应自己的天下,他感觉手中所握的不是竹简,是整个天下,韩非终究没有食言。蕲年宫外,尉缭碰到了李斯。两人不约而同,顿时都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嬴政依旧蜷缩在角落的草席上,旁边的一整张墙壁均是书柜,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编好的书籍。他失魂落魄地靠在书柜上,各种竹简、笔胡乱散落了一地,将他包围在其中,他被埋在这书堆中,没有理会到来的两人。“殿下……”两人对视一眼,又不小心抢话了,李斯有些尴尬,让尉缭先说。尉缭倒也不推脱,直接跪下磕头道:“殿下,臣缭是为韩子的事来的,请殿下降罪。”李斯也马上跪下行了礼,因为韩非的事请罪。“两位先生何罪之有?”嬴政从那堆竹简中,抬起头问。尉缭收起了平日的慵懒,无比认真地说:“臣未觉察韩子私心图谋,待发觉之时然未禀告殿下,以至于韩子竟然无药可救,是臣之过,请殿下惩罚臣吧。”又是潸然泪下:“臣叹韩子为文,锐不可挡,明知说难之难,终死于秦,不能自脱。如同最善于游泳的人终究会死于水中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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