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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危弯下腰,温柔噙住那两片花瓣一样的嘴唇。凤怀月对他这毛病很是没话说,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这人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长辈的样子,知道有些画面不能给小辈看。
宋问趴在地上,被摔得半死。
还要爬起来应付又笑容满面找上门的邱鹏,简直了无生趣。
时间很快就到了约好登船的那一夜。
邱莲收拾好一个简单的小包袱,于子夜时分,跟在欧珏身后悄无声息出了门。欧珏夜潜邱府多次,早就摸清了线路,巷子外已然备好一顶轿子,两人双双登上去。邱莲刚想问轿夫在何处,就见欧珏手指结印,口中低呵一声:“起”!
四张黄纸小人在东南西北四角扛起轿子,以极快的速度向海边飘去!
宋问远远看着,吃惊万分:“阴兵抬轿?”这般古怪的邪术,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是从哪儿学来的。
“走!”凤怀月一把拉住司危的手,与他一道去追那顶大轿。
宋问无手可牵,只能一边羡慕,一边干跑。三人皆是修为深厚,再加上欧珏选中的这条路,简直连鬼影子都没一个,所以沿途并未被任何人察觉,很快就到了海边。
“记住啊,我一定会来接你的!”欧珏顶着狂躁而腥臭的海风,将邱莲从轿中一把扯出来,而后便用尽全力抛向海面!
这一抛,看得凤怀月人也一惊,这是什么粗暴的离别手法,还以为小年轻要你侬我侬一阵,就算邱莲冷漠,那至少也得是欧珏单方面的你侬我侬。
一艘小船在惊涛骇浪中若隐若现!
司危一手抱起凤怀月,另一手拎起宋问,御风踏海而行!
小船上只有一名船工,邱莲抱起膝盖坐在船尾处,整个人被海水打得透湿。船工或许是见她情绪低落,便呵呵嘶哑地笑道:“怎么,在怨你的小情郎手法太粗暴?这可怪不得他,阴海都接客的船,从来就不会靠在岸边等,无论乘客是富是贱,所有人登船的时间,都只有这短短一瞬。”
又一重浪袭来,几乎掀翻了整座船,邱莲紧紧抓着船舷,并未说话。
船工骂了一声这糟糕的天气,继续费劲地于大浪中前行。半空中,另有三人御剑穿云,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是三人御两剑。
邱莲抬头看向天穹,那里没有星辰,只有厚厚的乌云,连绵不绝倒挂着,一重接着另一重往下压,直到与海的尽头接壤。
小船两头的银铃忽然在此时响了起来,声音极为清脆,清脆得都有些尖锐,而伴随这尖锐的铃声,一点桅杆的影子正在天海之间冒出头。
宋问恍然:“原来它是这么一艘船。”
一艘在海底航行的船,只在有新客人要入舱时,才会缓缓升上海面。
海妖们单手攀在船舷上,他们身上挂着湿漉漉的海草,张开嘴时,会露出几排雪白尖锐的牙。而随着船体不断升高,天空中的云层也被一束月光破开,光芒撒落下来,照亮了这一整片海,颜色要比别处更深,深得见不到一丝蓝,反而像墨。
凤怀月道:“那不是海水。”
而是恶灵,他们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随着海浪上下起伏,有时还会流着垂涎的口水,伸手去摸海妖们闪着光泽的肩膀和头发。
“咔嚓”一口,一只海妖不耐烦地咬断了凑在自己脸边的一只爪子,那只恶灵惨叫着落入海中,很快就被同伴吞噬殆尽。而海妖则是舔了舔唇边的血,从嘴里发出了极为细而锐的声响,起先轻不可闻,慢慢的,便像是一件残破的金属乐器被吹响。
司危抬手往凤怀月背上贴了张隔音符咒。
凤怀月道:“它看起来不像是一艘船,更像是一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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