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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说,不过没动静就是好动静,换灵骨少说也要天。”彭循伸了个懒腰,“其余船队都走之后,这里可真闷,早知道就让长愿留下了,听他骂骂人也好。”
另一头的宋问:“别!”
红翡道:“搞不懂你。”
彭循也道:“搞不懂你。”
宋问懒得理这两个无聊人士,将船只固定好之后,站直身体正准备回舱,海中却忽然掀起一道巨浪,裹着巨响铺天盖地当头压来!红翡被吓得瞪大了眼睛,关键时刻,幸有花端端及时赶到,一剑将巨浪斩为漫天暴雨,噼里啪啦地砸向甲板。
天地间风雨如晦。
花端端因方才那一击,嘴角涌出丝缕鲜血,彭循扶住他,宋问则是拔剑出鞘,看着海中那艘上下沉浮的,幽灵一般的船,以及船上裹着黑色斗篷的男人。
溟沉并不欲与这三人多言,他挥手再度召出万钧之力,在海中卷起滔天的浪!浓厚煞气自海底蒸腾而起,像蛇一样将五艘船之间的结界咬得千疮百孔,恶灵们拖着船体往最深处拉拽,船舱瞬间就进了水。
海妖们放肆地笑着。
下一刻,就笑飞了自己的脑袋,金光抹向脖颈,将那些丑陋的头颅悉数绞飞。余回飞身而出,一手定住风雨,另一手当空斩向溟沉——
却被一股巨力弹开。
“清江仙主。”溟沉道,“你我许久未见。”
余回纠正:“不是你与本座许久未见,是你许久未见过本座。”
这话显然大大戳中了溟沉的痛处,因为在月川谷度过的那些岁月中,自己的确只能躲在隐蔽处,远远看着众人的欢宴,对方的确没有见过自己。
余回上下打量着他,摇头道:“阿鸾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
话音未落,溟沉便已经怒吼出声,一双利爪骤然伸长,直取余回面门!当初在鲁班城时,彭流就是猝不及防着了道,胸前被挠出一片破破烂烂的幽蓝伤痕,而现在,鬼煞指甲中的煞气已经快要完全遮住蓝翅花的幽光。
余回侧身闪开,道:“这世间也唯有阿鸾天真,竟会信了你染个指甲,就代表着不会再杀人。”
“你们逼我的。”溟沉目光阴郁,“在杨家庄那三百年,我与他都过得很好。”
余回评价:“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溟沉缓缓抬起手,海面翻涌的黑雾更甚。
余回继续道:“你明知阿鸾眼下正在换灵骨,却还要来捣乱,看来是存心不想让他好过,又或者说,你根本就是故意奔着这点空档而来,至于阿鸾是否会因此伤重,并不打紧?”
“我此行并不为带走阿鸾。”溟沉道,“只为杀你。”
余回点头,好想法,趁着船舱内二人皆不能动,先来解决了我,倒也算有些谋略。
花端端却在下方道:“到底是不想带走阿鸾,还是不敢让他看见你这怀胎十月的模样,亦或是不敢面对瞻明仙主,呵呵,行吧,随便说。”
溟沉暴呵:“放肆!”
随着他话音一同炸开的,还有万千妖魂!那些浓黑的雾气张开同样漆黑的利齿,疯狂朝船上涌来!溟沉驾船升至高处,看着海中央即将被啃至四分五裂的船,眼底显露出近乎于恐怖的笑。
他初时的确只想趁着司危无法抽身,先杀了余回,再杀了那讨厌的,总是赖在月川谷不走的花端端。
但现在,可能是被眼前这相差悬殊的实力蛊惑,他忽然又觉得司危似乎也没那么值得恐惧,自己完全能带走阿鸾,至于灵骨,三百年前能凑齐一副,三百年后更能凑齐一副。
红翡拼命压住门,不让外头“砰砰”乱撞的黑雾进来,大荒安慰她:“不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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