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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意味不明地看了郎中一眼道:“我在查账。”
“啊?查什么账啊,濯州的账册姜太守不是已经给您和尚书看过了吗?”
郎中和账房一听此人竟是朝中之人,眉头一跳,小心翼翼问道:“请问您是?”
男人眼神阴恻恻地,轻哼一声看向跑来的小吏说道:“告诉他我是谁?”
小吏不明所以地挠头道:“您是户部侍郎沈大人啊。”
对面的姜琰如闻霹雳,她万万没想到这人竟是平远伯之子,户部侍郎沈瑜春。
在南胤,即使富贵如姜家,出了濯州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濯州姜家到底是干什么的,族中出了什么名人,但是若提到清远沈家,哪怕是路边卖菜的小贩也会答上两句:“清远沈氏,满门清贵,世代簪缨,因祖上出过五名连任的太尉,又称‘五尉世家’。”
至于姓沈的户部侍郎,大概也只有沈瑜春这一位了。
毕竟,这可是南胤有名的“关系户”。
“你、你、您......”扑通一声,郎中几乎腿软,沈瑜春气定神闲道:“在下新官上任,本是随尚书大人巡账,未料刚到此地就遇到你这样欺压乡里,视我大胤律法如无物之人,来人啊,将此人和平泰钱庄的掌柜带回县衙!”
郎中和掌柜双目瞠大,嘴上下闭合两下,还未出音儿,就昏倒了。
沈瑜春只觉好笑,却又想到自己还有问题请教那位女子,边说边转身道:“这位姑娘,你......”
声音戛然而止,只见自己身后哪还有女子的身影,抬头四处寻找也久久不见那抹鹅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怅然。
——
姜琰直到进了布庄心还在砰砰作响,久久不能回神,心中庆幸还好自己跑得快,不然被他发现自己是姜家人下一秒就要查到她头上了。
“小姐?小姐您等等我啊?”
盼春急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姜琰一拍脑袋,竟然忘了盼春了!
她转身向她走去,捂住她的嘴道:“盼春,小点声。”
盼春点点头,姜琰将手松开,道:“等会儿我们进到布庄,就装作平常看样式的客人,别说关于府内的事。”
“好......盼春记住了,不过小姐,你确定布庄今天开门了吗?”
姜琰这才注意到布庄的门是关着的,但仔细一想古代也没有周六日,而且门口也没有挂打烊的木牌,大着胆子将门推开走入,听见里面伙计懒洋洋喊道:“您看看,喜欢什么样式,自己选。”
姜琰不悦地皱眉:态度也太差了,这是做生意应该有的态度吗,就这还能盈利?
她探究地走到布料旁,看到有一块布料旁写着,“应天云锦”,售价最高,于是她趁店员不注意摸了把,手中的布料很轻很滑,确实是锦缎的质感,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扭头问道:“盼春,你娘是不是在陈庄绣娘?”
盼春点头。
“你能摸出来各地锦缎的区别吗?”
盼春走近她,悄声道:“应该可以,我娘给庄里富户绣衣时,我也曾帮她干些零碎的活儿,衣服料子是好是坏,我一摸就能摸出来。”
姜琰侧身道:“你过来摸一下这块。”
盼春伸手细细摩挲了一下,随即皱眉道:“小姐,这不是云锦啊,云锦缎质地免密厚实,花纹繁复,并不像平常锦缎表面光滑,奴婢摸着,更像是荆缎。”
闻言,姜琰双手在身侧攥紧,隐忍怒气在心中骂道:“挂羊头卖狗肉,这是被恶意经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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