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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本王的话说得太重,的脑袋低得都能压到肩膀下面了。我整理整理情绪,和蔼地说:“秀梅,你先下去吧。”她面露喜色,屈了屈膝盖就退得没影了。我自己走过去一脚踢上门,回来在崔叔闻背上狠狠捶下去:“崔翰林,觉得怎样了?”
他抬头看我,仍旧咳嗽个不停,脸上一片潮红:“多……咳咳……多谢……王爷……关心……咳咳咳……”
我一拳头砸下去:“崔翰林,这一个多月不见,向来可好啊?”
看来我这一拳砸对地方了,他终于没再咳嗽,说了句像样的话:“禀王爷,不好。”
我两手一叉腰:“郁郁江边梧桐树,鸾凤清鸣几回闻——群芳楼的微雨姑娘给你写的诗都传遍云嘉了,还不好?”
他站直了,眼神可怜得像只被欺负了的小狗:“禀王爷,下官在未封官之前,一共欠各家秀楼白银一百五十六两四钱——”
我跺脚:“还有我的二十两!”
他接着跟我算帐:“另外,下官在放榜后宴请各位同科的进士,欠了明月楼四十两。”
我点头:“然后呢?”
“我给各位姑娘送东西,欠古董铺胭脂铺绸缎庄等共五百六十两。”
我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你——究竟想怎样?”
他哭丧着脸一屁股瘫坐在椅子里:“怀真,追债的人赖在我府里不走,我没地方可去了——”
我一掌拍在他背上,权当抚慰。
他那传说中的翰林府,据我派去刺探情况的小厮说,其实是在东华门边上租来的一处两进的宅院。他是新官,本来是可以住在翰林院里面的,偏偏就跑出来自己住外面了——我用脚趾甲想都能想到,这肯定是因为翰林院天黑关门,他住到里面就不能夜夜笙歌了!
我听着他一声声地诉苦,感慨万千。
我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支吾不语。我看看周围没人,压低声音提醒:“要不就回去栖云山去找少爷,这点银子他一定肯借给你的。”
素羽在父皇下诏封我为敬王之后就回栖云山去了,只说我和崔叔闻以后也可以随时去见他。反正地方也不远,我也就不勉强他留下来。
崔叔闻猛然抬头:“不成!”
我叹息,把他的身子往远处推了推:“崔翰林,小王连下人这个月的工钱都不知道能不能发出去,恕小王爱默能助。”
崔叔闻两只眼珠子一转,迈着八字在本王府的正厅里走了一圈,突然回头说:“敬王爷,方才我进来时四处看了看,贵宅好像挺大的,空地儿也不少……”
我头皮一麻:“崔翰林你待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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