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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稀奇,居然能在自己的梦里打喷嚏。
棠景意难受地揉揉发酸的鼻子,他走到病床边,床上的自己睡得正香,右手依然被顾云深轻轻握着。他睡姿不老实,顾云深时不时地得给他擦拭闷出来的薄汗,又在他翻身的时候小心地帮他调整姿势,免得扯到针头。换吊瓶的时候阮棠迷糊着醒了一会儿,顾云深倒了水插上吸管递到嘴边,阮棠吸溜几口,又昏昏沉沉地睡了。
后来,阮棠病好了,顾云深却病了,他工作忙,只自己吃着药,怎么也没见好,在一次开会的时候昏了过去。
还是在医院。
睡梦中的棠景意郁闷地蹭着地板,怎么好好的做个梦还总在医院受罪。
但他也记得,他正是在这里第一次遇见了顾云深的白月光发小,唐镜。当时的棠景意相当知情识趣,看到唐镜的背影后便走了,只给顾云深发了条消息,也没去病房。
而现在,棠景意愣愣地自己一个人站在医院走廊,忙碌的医生护士脚步匆忙地从他的身体里穿过。他犹豫着看了眼不远处唐镜的背影,索性也跟了上去。虽然梦里的他作为非实体可以直接穿墙,但棠景意还是非常礼貌地跟在唐镜身后闪进了病房里。
顾云深依旧昏昏沉沉地睡着,唐镜把带来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响动声把顾云深吵醒了,费力地睁开眼。
“棠棠?”顾云深疲倦极了,睁开眼后很快又闭上,伸手去拉他,“你从公司过来的?我——”
“嗯?你叫我?”唐镜握住他的手,见他醒了,也松了口气,“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久违的声音让顾云深如遭雷劈,他猝然睁眼,看到的就是唐镜凑近了的脸,他倏地收回手,很有些错愕和诧异,仿佛连迟钝的脑子都一下子被刺激得清醒了大半。
“阿镜?你,不是在国外念书?”
“早都毕业了,玩了一段时间,最近刚好回来,”唐镜说,“一回来就听王助说你生病,就赶过来了。”他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回头到处找水果刀,“醒了就好,我给你削个苹果,补补维生素。”
“不不,不用了。”顾云深飞快地说,试图撑着床坐起来,“外面——”他环视了眼病房,“外面还有人吗?”
唐镜回答:“王助刚刚回去。”
“不是,不是王助,是……”
棠景意看着顾云深,他苍白干燥的唇微张了张,唐镜也回头看他:“什么?”
“是我男朋友。”顾云深说,“穿着深蓝色的连帽卫衣,衣服上印了只熊,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他?”
他的神色有些着急,唐镜啊了一声,面带促狭地打趣起来,但棠景意却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了,他觉得脑袋发晕,一切声音都变得沉闷悠远,随之传来的是许鑫嘉的嗷嗷叫喊。
“啊啊啊起床了起床了小景!!!”
“傅初霁那个人形闹钟不在我们都睡过头了啊啊啊啊啊!!!”
棠景意:“!!!”
他吓得马上翻身坐起来,什么也顾不得了,匆匆下床洗漱。终于是赶在响铃前跑进教室,傅初霁已经给他占好了位置。
许鑫嘉和女朋友一起坐到了后排,棠景意拽着包吭哧吭哧地坐到傅初霁旁边。他今天起晚了,也顾不上泡咖啡买早餐,什么都没吃。
傅初霁推过来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一盒巧克力牛奶、一个茶叶蛋和一块糯米鸡。
棠景意:“嗯?”
“我到的时候看你们还没来,就知道睡晚了。”傅初霁说,“那会儿还没上课,就去食堂给你买了早餐。”
棠景意长长地呼了口气,从书包里拿出傅初霁的课本递给他,一脸庆幸道:“还好还好,你的书我昨晚就收好了,没对不起你的早餐。”
傅初霁牵起嘴角,从棠景意手上接过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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