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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受想行识,众苦聚,此为五阴盛苦。以上为八苦,袁瑶受尽,不愿再苦海沉沦,只望佛法作舟渡我归岸,故而已有皈依佛门之心,恕袁瑶不能跟姨妈再回尘世了。”
什么八苦不八苦的,韩姨妈听不懂,但最后一句说皈依佛门她是听懂了,忽然大声喊道:“什么,你要出家?”
可她猛地一想,又镇定了,道:“你这一世虽短却饱尝生离死别,坎坷艰难,看破红尘亦可理解。既然你执意要出家,姨妈也不拦你,只这钱财为出家人身外物,你拿出来,以后清明重阳姨妈也好代你给姐夫和姐姐祭拜了。”
青素永远都不会懂,这得多厚的皮脸才说得出这话来。
袁瑶却淡淡,“既然要皈依,身外自然要舍弃的,所以袁瑶打算将财务都捐给寺中。”
出于师太一听,赶紧道:“袁施主果然是悟了。”
“不成。”韩姨妈的声音再拔高,变得尖利刺耳似被人掐住颈脖似的,话锋却是一个急转直下,“别胡闹,袁家如今就剩你这点血脉了,要是出家了,他日九泉之下你还有何脸面见你父母,别啰嗦跟我回家再说。”
韩姨妈不由分说,大手一伸抓住袁瑶拖着就往外去,后又对出于师太道:“都站着干嘛?香油钱我可是给过了,还不帮忙收拾箱笼,等谁来请你们吗?”
青素一看这般情形,不知是该去拉自家姑娘,还是去拦下搬东西的姑子们。
“姨妈,别逼人太过了。”袁瑶那里就肯让韩姨妈给拖走了,抓着门框不放手。
“你想出家,成,只要你跟我回趟家,你爱怎么出都成。”韩姨妈那架势,就跟青楼老鸨强行抓清白人家闺女一样,可恨极了
袁瑶从衣袖里抖出一把剪子,“请姨妈放手。”
这剪刀是方才姑子们翻她的东西时,袁瑶顺手藏在袖子里的。
瞬时,屋里屋外的人都不敢动了。
乍一见剪刀,韩姨妈还是吓了一跳,以为袁瑶要刺她,便赶紧松手了,战战巍巍道:“你……你想……想……对我……做什……什么?我……我可是……好……好心……好意……带你……回家,你却……却不……不识好……歹,恩将……仇报。”
“姨妈误会了,袁瑶不想对姨妈做什么。”袁瑶将剪子反握在手里,尖利处顶上自己的咽喉,“欺凌孤女也不过是夺了你诰封,但若是逼出人命……”
袁瑶故意顿了片刻,又忽然高声道:“那便是杀头的大罪。”
把韩姨妈吓得不轻。
“姑娘,别做傻事。”青素恨不得代替了袁瑶。
袁瑶却笑得凄冷冷地问青素,“你可愿意随我一起走?”
青素一抹眼泪,去耳房里拿了把菜刀搁在脖子上出来,“姑娘去那,奴婢去就那。”
袁瑶欣慰地点点头,“我们主仆两条人命,够他们韩家一家子给我们陪葬了的。”
“你……”韩姨妈想了下,又虚张声势道:“竟然敢威胁我,以为我怕你吗?这里这般偏僻御史台的人才不会来,有胆你就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你给埋了。”
越说韩姨妈越觉得自己有理,也不怕袁瑶了,作势就要上前去夺袁瑶的剪刀。
袁瑶抬手就要往脖子上划去,唰,一道细细的血红便出现在袁瑶颈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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