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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斯黄刚上过精油护发素一类的东西,毛巾裹着头发,等待吸收,岁月荏苒,她的脸还是小小的,没化妆时略显老态,却精神昂扬,像个能随时上场的女战士。
我想心疼她
密斯黄吃着一小碗糙麦片,面前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色切成小块的蔬菜瓜果,和他爸周明在那聊天。
周明在外应酬,吃过了,没回房,坐在密斯黄旁边和她聊天,看着她一点点地吃东西。
周重宴进西图澜娅餐厅的时候,密斯黄哟了一声,“我们重宴还知道家门朝哪开,不容易。”
周重宴拉开椅子坐下,叫了一声爸和一声妈,“哥哥呢?”
周明笑,“你哥今晚有任务。”
密斯黄从周重宴撑着西装的臂膀望过去,他的下颌线条收紧,像是瘦了一些,“你吃没吃饭?我让余姨给你端碗汤。”
周重宴今晚没吃饭,密斯黄让余姨做晚餐,让她把原先给她保温的枸杞老鸡汤先盛出来给他吃。
汤盅里微黄的汤汁上浮着圈圈黄圆的鸡油,飘着一颗颗红彤彤的枸杞,周重宴不紧不慢地喝了几口,听见密斯黄问他,“我我今天叫你回来,就是想问你,你又和竺萱在一起了?我给你介绍的费家小姐,你说分手就分手?”
周重宴摇头,把玩着汤勺,“我还在追竺萱,我想和她在一起。”
密斯黄说,“谁都行,就是竺萱不行。”
周重宴和密斯黄解释,“那一百万是竺萱的妈妈欠了赌债,她没办法才这样。”
“我当然知道,可就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
密斯黄把面前装着麦片的碗一推,“你们年轻人好好谈恋爱,可她呢?说骗你就骗你,骗得你跟变了个人似的,失魂落魄的,又是喝酒又是吃安眠药,我和你爸送你出国才好了点。现在你问我为什么不同意,我能同意吗?她是因为她妈这事,我知道,但是我管不着。”
她冷了脸,“现在是各家人自扫门前雪,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让害过你的女人再回来吗?”
周重宴垂着眸子,看不清表情,过了一会儿抬脸来和密斯黄对视,“妈,你怪她骗我,我怪她背叛我,她一个女人,没爹没妈,孤苦伶仃还欠了一大堆钱,大家都在怪她。我强迫她和我发生关系……三番四次地羞辱她,她就算不情愿也要说她是自愿的,她说她很疼。被我逼得忍不下去,跟别人借钱凑了一百万还给我,就为了离我远远的。可最后她还说,她不怪我。因为我是你的儿子,你心疼我。可是,都没有人心疼过她。”
周重宴目光忧郁,“妈,她不怪我欺负她,我不去计较她骗过我。我始终爱着竺萱,不管这几年去到哪,我的心里无时无刻都是她,我现在只想求她不要丢下我,不要离开我。”他最后这句话很轻,“妈,我很想心疼她。”
……
周重宴走上楼梯,回到二楼的卧室里,漆黑的房间里,透进窗子的月光把他映在地毯上的影子拉长。
把手机摁亮,周重宴打电话给竺萱。
彼时竺萱刚洗完澡,毛巾包着湿漉漉的头发吸水,正在整理束南的补习资料,看见周重宴的来电,点了拒接。
周重宴听到嘟嘟嘟声也不恼,他都习惯了,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座机,把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输进去。
“喂?你好。”
“我。”周重宴在房间里踱步,“你挂我电话干嘛?”
竺萱无奈,“我做事呢。”被打扰了没办法整理资料,她把毛巾解下来,她用手指梳开半湿的头发,“你有事吗?”
“没事。”周重宴问她,“你在做什么?”
“在吹头发。”竺萱改用梳子梳头发,想起白天林总的话,“诶,我们林总让我周末去度假村找客户,你不总说我去陪男人吗?这下你说对了。你如愿了,周重宴。”
即使知道她要找的客户是自己,周重宴心里一刺,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他还用过多少言语羞辱过竺萱?
他和她道歉,“对不起,之前我不该那么说你,是我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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