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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泪如霜雪,忽的,奋力一掌掴在李昭南脸上:“李昭南……”
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便已恨满心肠。
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便已痛入心扉。
泪光里,李昭南的眼眸依然幽深如万丈深渊,一旦跌落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眸光灼灼,有不可思议、有万般惊诧,还有一丝丝不明的复杂。
他在愤怒吗?愤怒自己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于他不留颜面?
周遭忽的噤若寒蝉。
安静得唯有山风依旧烈烈,荡起芷蘅残破的素衣。
她只是幽幽的望着李昭南,这个冷酷无情的铁血男人,一身胄甲,眸光更寒。
心中淤积了万语千言,一万句恨、一千句怨,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周围的人不禁面面相觑,这个女人,不仅直呼奕王名讳,还竟敢出手掌掴奕王,更出乎意料的是,从来桀骜不驯、威严不容忤逆的奕王,竟毫不闪躲,怔怔的挨了她一掌。
两个人站在风中,相默无言。
过往的种种,在彼此眼中纠缠,被风割破,被泪点碎。
“李昭南,还我孩子!”芷蘅泪落如雨,忽的抓紧李昭南胸前衣襟,泪雾迷蒙,声声铮然。
“什么?”李昭南猝然凝眉,抓着他衣襟的女子,身子颤抖,痛心疾首,难道……
难道孩子……
可怕的想法冲上眉心,双眉愈发紧蹙。
“李昭南,你若不爱我,不想看见我,便休掉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芷蘅嘶声疾呼,凄厉的声音,山风骤止,草木皆凝。
李昭南的眼里划过一丝痛色,某种猜测在变换的眸光中愈发清晰——孩子没有了?是不是?她才会有这样的失态?
李昭南一言不发,任她剧烈摇晃着自己的身子。
“李昭南,你为何折磨我,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芷蘅泪意纵横,痛哭失声。
夺子之痛、雨夜追杀、落入贼手、浴火江河。
因为他而饱受的劫难,因为他而经历的伤害,历历在目。
屈辱、委屈、痛恨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黑暗仿佛瞬间遮天蔽日,芷蘅忽的眼前一黑,气血上涌,虚弱的身子,缓缓下跌。
李昭南立时伸手揽住,拥着她纤细腰肢,她素腰孱弱得惹人心酸,素白罗裙遮掩不住她凝白细腻的肌肤,她的脸依旧美绝尘寰,只是那双如墨美睫,无力的垂着,映出交织细密的睫影。
他连忙解下身上墨色风袍,将芷蘅瘦弱冰凉的身子裹紧,他低垂着眼眸,没人能够看见他莫测的隐晦目光。
只是见他小心的将昏厥的女子抱起,女子长丝如瀑,柔若柳长,忽的,李昭南眸光一转,阴冷犀利、光如冷箭,定在赵金丰身上。
赵金丰全身立时一软,李昭南的眼光,便如同他百步穿杨的箭法,精妙绝伦、例无虚发。
赵金丰见状,突地跪倒在地,身子早已颤抖如剧:“奕……奕王……”
李昭南走近两步,望一眼怀中虚弱的女子,她的眼角依然带泪,她的颈侧凝白上有一点刺目的猩红。
“奕王,奕王,我……我不知道啊,我……我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若是知道……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冒犯王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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