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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奶奶和苏二奶奶低着头,两手藏于袖中,紧握成拳,身子微微发颤。
这时,襄郡王说话了,“‘长者赐,不可辞。’老大,老二你们还不快谢太妃。”
薛云起和薛云来只得领了。
再说张欢喜。
张欢喜一大早便哭着家去了。
张家原是先襄郡王元妃的陪房,元妃在时便很得元妃的指望。
那时襄郡王也不过是个不得重视的庶子,吃穿用度上自然不能同太妃养得嫡长兄薛浩,和老亲王宠妾所出的薛浚比了。
所以张家也算是同襄郡王与元妃共过苦了的。
元妃死后,襄郡王一是念元妃的情,二也念他们张家这分共苦的旧情,得封郡王后便没少照拂拉扯他们一家的。
张欢喜的父亲在家中行六,所以大伙都唤他作张老六。
这张老六虽然不能在长史、总管、典宝、审理、仪宾等这样能在吏部挂上号的王府属官沾边儿,但在府里也是个小头目了,还是时常随襄郡王进出的人。
张老六便自以为是与别人不同了的,成日家拿捏这个,挤兑那个的,好不威风的。
可凭他张老六如何轻狂,在王府那几个属官面前,也不敢腰杆太直,所以无一日张老六不背地里咒骂那几人的。
要不怎么才一听人撺掇,张老六就忙不迭将自己小女儿张欢喜给送上了,还不是指望着张欢喜早日给薛云上生个一儿半女的,那时他们张家就不同往日了,可是和王府有亲了。
那时候他们张家不说在王府里,就是到了外头,也没谁敢不对他恭恭敬敬的。
张老六正做着美梦呢,就见自家婆娘找来说:“女儿在里头受了委屈,今儿家来了。”
“什么?”张老六一听顿时横竖起眉眼来,竟然有人敢给他张老六的女儿委屈受,不想活了不成。
张老六忙忙家去,果然见女儿哭得声噎气堵,两眼红肿如桃的。
张老六三步两步过去,道:“欢喜,谁给的你气受?你只管说,爹请王爷给你做主。”
张老六的婆娘冷着脸,一面命雇来的小丫头喜儿打水给女儿洗脸,一面道:“我当日怎么说来着,这事儿不能这么办,女儿日后没得会受委屈的。你偏不信,还说这是王爷给三爷的,占着父母之命的道理,就是三爷也不敢给委屈女儿受的。”
说着,张老六的婆娘就将手里的巾帕往桌上一摔,“可才转脸儿,女儿就在那位万姑娘手底下吃亏了。这又是才几日功夫,昨个儿三爷屋里又添人了,还是太妃身边的人。个个手段厉害得很。这不,才一日功夫就生生把女儿挤得没地儿站了。”
那位万姑娘是同为王爷送的人,张老六知道如今他还动不得,可一听是太妃身边的人,他便没了顾忌,道:“太妃的人又怎么了。女儿可是王爷指的人,欺负我女儿这是明着打王爷的脸呢。我这就回王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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