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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慢行,许久都没有人说话,岑非依然在用余光偷偷打量旁边的青年。
像吗?确实是像的,但其实也没那么像,外貌五官大概就八成相似,言行气质更是截然不同。
即使背着巨大的琴箱,眼前青年的脊背依然挺得很直,像棵白杨树一样的倔强,可你若碰他一样,这人就会突然长出荆棘刺,直扎得人满手鲜血……这和他不一样,完全完全不一样。
岑非感到他今晚是过分感性了……其实也没什么吧,他对自己说,就当是一次久违的放纵。
很快时影拦到一辆空车,打开车门把琴盒塞了进去,回头正好对上了岑非思绪万千的目光。他犹豫了片刻,支支吾吾道:“喂,我说岑非,那个……你别找他了,他已经死了。”
岑非闻言愣住了,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脑袋里突然“嗡”的一声轰鸣,不适的头痛感瞬间叠加上了晕眩,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能站住。
“你说什么?!”岑非猛地上前一步,攥住了时影的胳膊,不让他上车,“话说清楚,你是谁……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哥,五年前病重不治,已经与世长辞驾鹤西去了,听明白了吗?放手!”时影挣开了岑非,一屁股坐进车里。
岑非往前追了一步,他呆滞地卡在车门边,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挣扎着闪动,像是不甘就这么熄灭。
“他……他真的?”岑非木然地抓着车门,神思恍惚。
“真的真的,你能放手了吗大哥?我要回家了。”时影不敢看岑非,只是努力抢夺着车门的控制权,可惜徒劳无功。
不管是车门还是面前这尊“石像”,都难以撼动分毫。
“放手!别逼我揍你啊!放手!放手!”时影急了,虚张声势地大吼。
“他叫什么名字?”岑非这时突然开口了,声音干涩,“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时影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岑非,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你跟他不是已经……你们搞什么呢?!”
“名字,告诉我他的名字。”岑非俯下身,幽深的目光透过破裂的镜片射过来,直看得时影背脊发毛,“他说等下一次见面时候会告诉我真名,他叫什么?他叫什么?!”
时影扭头躲开了岑非的目光,咬了咬牙,一字一顿道:“时光,他叫时光。”
“小光……小光……”岑非喃喃低语着,终于松开车门。他踉跄着倒退了两步,突然神经质地兀自笑了起来。
时影有些害怕,迅速拉上车门对着司机大吼:“开车!快开车!”
汽车绝尘而去,时影的心脏擂鼓般跳动,他惊魂未定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见岑非依然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在路灯下显得无比狰狞怪异。
“时光……他就是叫小光没错……不是假名字……不是假的……他没有骗我……”岑非笑着笑着,却毫无防备地,已挂上了满脸泪痕。
03
岑非神思恍惚地回到家,打开药箱翻出一粒解酒药、一粒头痛药、一粒胃药和一粒安眠药,就着口水一起胡乱咽了下去。
之后他很快就不省人事了,躺在沙发上一秒睡死。
他好像做了个梦,一个不像梦的梦,没有画面也没有色彩,只是一片死寂的黑,伴着一声声似远又近的“对不起”。
他想反驳,想说“不要说对不起,也不用说对不起”,却自始至终无法发声,也无法从梦魇里挣脱,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晨,粗暴地被门铃声惊醒。
年轻的新助理小杨看到他们向来做事稳妥有计划、行动又如时钟般精准的岑总今天竟然睡过了头,意外之情溢于言表,待看清他脸上的伤时,更是忧心不已:“岑总您头痛吗?您脸上这是……跟人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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