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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学校的队服有些像法国前年世界杯的主场球衣,欧盟旗帜的颜色,细条纹,没有高卢鸡,而是一圈星星;附中则是纯白上衣,黑色裤子与经典衬线体印刷,杭川大学附属中学的缩写HSHCU,背号,以及赞助商Nike的勾勾。
体格其实差不多,甚至因为附中有个亚非混血的中锋,以及替补席的羊毛卷,看上去更魁梧一些。
开赛前十分钟,许梦圆拉着不认识的女生坐到路冬旁边,和Jean他们也打了招呼。
麂皮裙今天是校服的黑百褶,不过耳朵上挂了两个大大的圆耳环。她戳着路冬的胳膊小声抱怨,为什么不看篮球,好几天没见了,想她。
路冬没怎么表示,而是食指一伸,示意,那儿,羊毛卷当替补。
“啊?”许梦圆愣了会儿,“Shit!我没化全妆,我以为他只打网球……”
接着看了眼路冬,点了下头说,“好的,知道你不化妆。”
许梦圆转过身,去向朋友借眼线笔,“Oh
my
dear……”
路冬听见她喊了声‘Sophie’,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托着腮去看草地上的男生们。此时不得不感谢羊毛卷,总缠着表哥,有了很好的锚定,一眼就发现。
冷静地捂住脸,路冬觉得自己没救了,见到他穿球衣的模样,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腰好细。
开赛,全场满座,观众不止出赛的两所学校,提供场地的英国学校也占去大半,难怪票难抢。
附中4-2-3-1阵型对上4-4-2。
对方的球权,两波进攻毫无斩获,被中后卫逼到底线外,攻守交换。
眨眼间来到前场。
今天周知悔作为进攻支点,一持球就抓准空隙分给左翼。二对一盯防,他上前接应队友,球又回到脚下,假动作唬住了对位球员,为自己制造一个可以尝试的空隙。
左脚起脚,球旋得比想象中高。
路冬愣了下,就见到球门前纷杂的人群,附中的中锋跳起来争顶。头一偏,脏辫晃了晃,球的路径避开了守门员,轻巧地落入白线后方。
没有越位,开赛七分钟,附中先驰得点。
观众席的欢呼声和球场上的融成一片,许梦圆抓着路冬的胳膊前后摇动,成了不倒翁。
对手直接开球那会儿,她垂着眼想,接下来他们应该会多让两个人协防表哥,尝试绞杀中场,阻止出球,有强组织力的前腰威胁太大。
两边都是攻击型的球队,也不偏重防守,干脆痛快对轰。比赛节奏很快,进攻一波又一波,身体对抗强度高,但没有特别明显夸张的失误、误判或者犯规,整体观赏性奇佳。
终场5:3,附中获胜。
将近六点,太阳迟暮。
Jean拉着他们往草坪走那会儿,路冬正走神回想下半场,六十多分钟,附中7号的带球过人。
脚后跟停球,快速转身,在第二道防线面前,找准空隙,冷不防地将球传给插进禁区的队友,起脚抽射——流畅得仿佛在看西甲。
羊毛卷没上场,球衣是干的,拉着他们加入吱吱喳喳的对话。
这才知道国际部和欧洲学校两队,从小踢球之外,不少人或长或短地待过老家的青年队,难怪水平比普高社团强上不知道多少,搞不好比杭川的大学生联赛还精彩。
路冬飘忽着视线走神,见到周知悔在球员席那儿换鞋,旁边站着个刚才的对手,好像是被他假动作骗了两叁次的苦主。走近才发觉,对方也是法国人,他们讲话语速奇快,像两只蜥蜴在吵架。
不过看到路冬之后,表哥先卡顿,抿了下潮红的唇,身子向后仰了点儿,灰色的眼睛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法国人用法语和她打招呼,Bonsoir,后面接了一大串就听不懂了,路冬愣愣地回了句,Good
evening。
周知悔向他解释了几句,对方笑着挥挥手,进了更衣室。
路冬问他是不是也要去冲澡,男生点头,她哦了声,话到嘴边又吞回去,“那,等会儿见。”
他弯了下唇,起身的时候,眼尾被女生抬手蹭过。
豆大的汗珠滚到她指腹,抹哪儿都不是。
周知悔整个人都湿淋淋的,散着热气,以及浅浅的运动后的气味。不重,但他本人好像不大能接受,蹙着眉,瞧了会儿她竖起的指尖,忽然低下身含住。
路冬愣了很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才垂下眼,也咬了咬刚才被舔过的那块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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