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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元此来是有备而来,为了表示谢意,和余情确认了三件事:
第一个是吩咐府衙对泽轩钱庄的官票踊跃认购,这样钱庄的吸收到的现银更多,流动起来更充分;
第二个山东省军队的额外收入,包括自筹的部分,统统委托了泽轩钱庄办理汇兑;
第三个是先前贺彦洲答应的,裴星元调任塘沽,所有公款都存入泽轩钱庄塘沽分号的帐,本来余家在塘沽没什么势力,一些买卖也都半死不活,这一下子倒是活泛了起来。
裴星元走后,第二日便亲自将天仙卉送了来,这花果然是清丽典雅,尤其是一股清冽的异香,闻起来心情就舒畅起来。
裴星元趁着余情看花,眼角眉梢都带笑的问余情道:“大明湖畔现在有十里杏花,半湖春水,明天请余小姐一起用晚膳后去走走如何?”
——总之十天不到,往泽轩钱庄跑了五趟。
连门口的石狮子都看出来了,这个裴星元对余情有意思。
付商饱含深意的送走了别有用心的裴星元,回到了里间就憋不住笑,揶揄余情道:“当年夫人在的时候,担心你没有着落,还特意请现在的安西提督凌安之来谎称有婚约,当时一出双簧唱的也够荒唐的。”
付商别有深意的看了余情一眼,觉得余情后期瞒着大家做了一个人事更荒唐:“不过这还真有提督求上门了,裴星元是山东出名的儒将,眼高于顶,据说洁身自好,一直没有碰到心仪的,家中连匹母马都没有,也未必不是一门好亲。”
余情倒是声色如常,一边解头发卸妆一边说道:“好姐姐,饶我罢,你看我们家这个情况,哪个将军能上门入赘?”
付商缓步走到身边,伸手帮余情打开盘发,吩咐屋子里下人出去准备洗澡水,语重心长的说道:“纵使这几年不成家,也不能老像梅绛雪那么单着。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对凌安之怎么想的,不过若单说这夫妻,裴星元这性格人品,不知道比凌安之强多少倍。”
付商阅人无数,裴星元温和有度的气质是从骨子沁出来的,男女之事也从不随意,是少有的性格好的;年纪轻轻能当山东提督,并且升任塘沽,也是有城府的。
余情调皮的一笑,不理会付商这个问题:“说的我好像貂蝉在世,能随意挑选天下有情郎似的?还有心情为我操心,埋汰人家梅姐姐不成家,你怎么不想想自己怎么嫁出去呢?话说陈罪月将军可有意无意的找了你多少回了。”
陈罪月是许康轶的手下,平时被哥哥陈恒月管的严看着挺稳当,私下里却是个捣蛋鬼,有时间就琢磨歪门邪道,好像最近迷上了付商,制造各种机会往付商身边凑合。
“…”付商没想到引火烧身,笑着伸手咯吱余情腋下道:“小东西,我为你操心,你倒嘲笑起我来了。”
余情可能是没想这个事,不过不代表裴星元没想,裴星元说话慢声细雨,做事倒是快刀斩乱麻,刚进了农历三月,裴星元也不耽虚礼,直接亲自带着礼物到了余情济南三叔的家中。
行完了礼,饭至半晌,放下筷子直言不讳的对余家三爷余成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卑职不日要去塘沽赴任,想在临行之前拜访余老爷;军人行事不耽那么多虚礼,我家中父母已经早亡,找人传话又怕词不达意,所以冒昧的亲自前来,希望余老爷莫怪。”
“卑职知道余情是余家唯一的后人,老爷对余情也是父母一般,能做的了余情的主;我久在山东,余老爷对卑职的人品也有耳闻;卑职日前见过余情,一见不忘,就是心中想要求娶之人;请老爷问过余情,是否能够垂青于卑职,有什么要求和想法,尽管提起。”
余家三爷知道裴星元上门应该是有所求,不过没想到是要来求娶侄女的,裴星元一向清高,竟然能亲自上门提亲,看来应该是上了心了。
三叔虽说是商场沉浮,不过本人没有子女,面对此种情形也是第一遭,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强自镇定的答道:“余情性子野些,家中生意又多,常年东奔西走,恐怕暂时不适合为妻。”
裴星元对此早有心里准备,当地起身笑着施礼道:“余情和别家女子情况不同,这也正是她与众不同吸引我的地方,卑职若是有幸娶了余情,定当举案齐眉,一生爱重,不影响她打点家族生意,她也不可能常年在外边跑。”
余情溜溜达达刚一进家门,就碰上这么一个尴尬的局面。
国之屏障
余情溜溜达达刚一进家门,就碰上这么一个尴尬的局面。
伺候的下人倒有眼色,看到聊的是余情的亲事,把余情拦在了门外,之后向三爷耳语了一番,三爷站起身,将裴星元搀起来说道:“裴将军请起,您是人中之龙,山东公子哥的翘楚,能青睐小女,是小女的荣幸,不过我还是要问一下余情的意思,你稍等片刻,可否?”
三爷本来以为余情和裴星元已经认识,裴星元是来走个过场。
没想到余情听说是这个事,直接双手抱肩,咬着樱唇,坐在椅子上一口回绝道:“三叔,我这几年没有成亲的打算,裴将军也快过了成亲的年龄,我不能耽误人家。”
三爷本来把余情就当做自己女儿,闻听此言气得站起来了,也不绕弯子,凶巴巴的直接说道:“裴将军情深义重,说成亲后都不影响你四处乱跑,他年轻有为,你连公婆都不用侍奉,还有什么不满足?再说女大当嫁,你娘在世的时候就对你诸多不放心;就算是我大哥在此,也会认真考虑这门亲事。”
余情拉着三叔的袖子,对着三叔撒娇:“三叔,人家还小,不愿意想这些事,再说你才和裴将军打过几次交道?怎么就知道他样样好了?你快想办法,帮我回了他吧。”
三爷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察言观色,心道,任谁一看,都知道这是一门好亲,只要是女子,都要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结果丝毫不考虑,一口回绝,应该是事出有因。
他试探道:“难道你已经有意中人,只不过是家里都不知道?”
余情跺着脚一连声的否认道:“哪有,我哪有什么意中人,真没有这个事。”
——真是借出四万两银子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早知道不借了。
三爷能当上山东省的首富,可不是好糊弄的,以侄女的脾气,就算是真没有也可能会说几句什么待价而沽之类的话。
而今多重否定,代表肯定,三爷直接问道:“你娘在的时候告诉我,说你对凌安之情深义重,还送给他一个什么玉含水胆的坠子,本来我和你爹以为是你们就是演戏,现在看来八九成竟然是真的?”
余情还真不知道家里的长辈们开会研究过她,一瞬间感觉头疼欲裂,她对付长辈也有自己的绝招,装作生气地嘟嘴道:
“果然你们就是看不上我这个独苗丫头,我和凌安之多说几句话,就说我对他有情;这来了一个裴星元,又觉得我找了人家就算是高攀,巴不得我马上滚了去;反正我无此意,你们要是逼我,我就继续四处飘荡,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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