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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之也没想到偶尔吃了一顿荤的竟然被噎成了这样,坐着半天冷着脸没话说。
凌霄打小和凌安之一起长大,且素来心思细腻,大概知道凌安之在想什么事,他眼睛转了转,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那个可是梅姐姐!”
凌安之一伸手把凌霄从地上拎起来丢在身边椅子上,张牙舞爪地道:“想个灯笼,我都快吓出毛病来了,你在楼下怎么不提醒我?”
凌霄看他这样,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就知道他基本是没什么想法,一脸不赞同的抱怨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老和别人拉拉扯扯的,弄得别人误会,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可倒好,狡兔三窟的窝边草啃的精光,还一脸无辜。”
凌安之本来就心烦,看着凌霄一副看不上他做派的样子更闹心了,一把捏过凌霄的下巴,挑衅道:“我怎么吃窝边草了?你还是窝边草呢,我啃你了吗?”
凌霄心里是真把梅绛雪当姐姐,看姐姐刚才那么难出口的委屈,再看到凌安之这幅流氓痞子样直恨得牙根痒痒,冲着凌安之瞪他棕色的大眼睛:“你啃我一口试试!”
凌安之手劲也大,动作快的吓人,按着凌霄的后脑勺光明正大的啃了上去,临了还戏弄地咬了凌霄的下嘴唇一口,之后一脸“就啃你了”怎么着的欠揍表情。
凌霄一愣,一瞬间没回神,反应过来浑身一哆嗦,他可不是搓圆捏扁的,呼啦一下站起来,一个惊天动地的肘击就怼在了凌安之的胸口上,直接把他怼的撞在地上:“你个禽兽,找打架吗?!”
凌安之没想到平时温顺的小家猫变成了狂野的小野猫,一点防备也没有,脸上血色瞬间退了下去,疼的他倒抽着冷气双手捂着胸口在地上团成一个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花酒喝的,吃了大亏了,先是被非礼了,刚才被吓了,这又被揍了。
凌霄经常看他演戏,对此司空见惯,也不理他,转身拿剑抬腿就下了楼。
凌霄骑马回到别院,大家都已经休息,许康轶房间的灯也已经暗了下来。他感觉心脏还在没来由的乱跳了一阵,没点灯坐在屋内喝着凉透了的剩茶等了一个时辰,也没听见凌安之回来,他舔了下嘴唇,心道,刚才确实用的力气大了些,不会真给打坏了吧?
正想着取剑回去看看,就听到了小厮马蹄踏着青石板的声音,接着是那位下马的声音,看来是灰溜溜的自己回来了。
他翻身毫无声息的上了床。
做个怪梦
早晨吃饭的时候桌上就只剩下许康轶、凌霄和元捷,一向早起的凌安之不见了,小厮说去请的时候凌将军还没起,许康轶眼中都闪过了一丝起疑之色,凌安之一向自律,基本到了五更就起床开始各种折腾。
凌霄到底不放心,用完了早餐,拎着食盒进了凌安之房里。
凌安之绝少自怨自艾,今天算是偶尔懒床,双手抱着后脑勺交叉着两只长腿,有时间开始佩服起自己天赋异禀来,前一阵子在北疆惹恼了小黄鱼儿,昨晚先是惹恼了梅姐姐,紧接着还惹恼了这么多年没大声说过话的凌霄。
真是点谁谁爆炸,终于炸得没什么人理他了,现在胸口还疼的和火烧一样,他开始觉得有点孤独。
正想着,门一开,凌霄拎着食盒进来了,顺手将食盒撂在桌子上就欺身坐在了床边,似笑非笑的问他:“怎么?这平西大将军还绝食闹脾气了不成?”
闹脾气的前提条件是得有人惯着,所以凌安之这些年也养不起来闹脾气的习惯。他看到凌霄都主动上门了,马上眉目就舒张开了,以为这就算是和好了,又恢复到之前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道:“我闹什么脾气,我错了,以后不拉拉扯扯了还不行吗?来,把早饭拿过来,我就在床上吃。”
凌霄的笑容却慢慢凝固了,他刚进门的时候只觉得凌安之脸色发白,也没多想,凌安之本来就白;可是刚才在凌安之张口说话的空档,他看到了凌安之嘴角还挂着血丝,心里骤然一紧,慌忙问道:“你嘴角的血怎么回事?”
凌安之继续挤眉弄眼:“昨晚摔倒的时候牙齿咬到肉了,快把早餐给我拿床上来。”
凌霄突然一阵后悔,昨晚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疯,人全身最能借力的地方就是手肘,普通女子一肘都可以将成年男子击退。他自己多大的劲自己知道,昨晚那一肘子要是普通人可能直接把内脏震碎要命了,凌安之那时候又没一点防备,他无比懊恼的伸手恨恨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唉,我这是…,唉…快给我看看伤到哪了?”不等凌安之左躲右闪,一伸手就去解开了凌安之的衣襟。胸口淤青的发紫,他用手轻轻一摸就知道至少有一根肋骨齐刷刷断了,怪不得早饭都起不来吃,昨晚躺在地上原来不是演戏,现在还嬉皮笑脸的装没事。
想到他骨头都断了躺在地上吐着血起不来,还没人管他自己挨到了半夜才勉勉强强回来,凌霄真想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心疼的要死,眼睛里全是水光,再说话就带了鼻音:“都怨我,也没个轻重…别院里有大夫,我快去请了来给你瞧瞧。”
凌安之看他这样,忍不住笑道:“我的天,不会真要哭吧?你多大的人了,掉金豆子让那个病秧子看到笑掉大牙。”
凌霄用手背摸了一把眼睛,嘟囔着道:“不可能,我都没见到郡王殿下笑过。”
一想到那张自带如丧考妣效果的脸,好像确实没看到许康轶笑过。
凌安之一伸手揽过了凌霄的肩膀,借着劲坐了起来,道:“我没事,咱们今天不少正事要做,悄悄找个大夫来看一眼就行了,要不被人知道平西将军逛窑子,被主持正义的亲兵打断了肋骨,够安西军全军笑半个月了。”
这么一坐直了又疼得他龇牙咧嘴,他一边来了一个西施捧心一边夸张的哎呦:“咱俩多大愁多大怨,你这是差点直接替西域各国完成了暗杀任务。嘶…这根肋骨不中用了,你这回给我当肋骨吧。”
“…”
“别哭了,我不说了,我投降,马上闭嘴!”
短时间内惹哭了三人,果真天资不寻常。
大夫给凌安之接骨这么一会,他开始想和梅绛雪之间如何处理,是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还是装糊涂呢?
不装糊涂又能怎样?梅绛雪的梅家的家主,难道不打仗了跟着梅绛雪在江南和京城开药店吗?
说的他好像会做生意似的。
就这么办!
凌霄睡不着了,他大半夜的在床上自责,辗转反侧,朦朦胧胧中看到凌安之穿着睡衣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和以前一样直接合衣躺在了床上,好像有点不高兴。凌霄知道自己下手太重,内疚的把那位直接圈在了臂弯里,低头轻声的问道:“还疼吗?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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