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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刚说了天涯海角也要陪她走,向也实在说不出口分别的决定。
陶燕坤不怒反笑,“早知这样,你为什么还冒着风险来找我?从我们相见的那一刻,说不定早被敌人的眼睛给盯上了。”
“……”
陶燕坤无所谓地拉拉安全带,调整一下坐姿,面向了他。
“向也,你知道我爸以前是干什么的么?”
向也拼命搜索她口中出现过的描述,“铜锣湾陈浩南?”
陶燕坤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比喻,不由笑了笑,如不是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她对向也定会敬而远之,即便现在也持保留态度。
“差不多,不过从我出生开始,他就金盆洗手了。”陶燕坤说,“见血光的勾当干多了,总有一天会反噬到自己和至亲身上。”
“嗯……”向也隐隐觉察到谈话的走向,只简单应了声,等待她的下文。
陶燕坤果然问:“你干这行多久了?”
向也盯着方向盘套上防滑的凸起,“真正出手没几次——我不是为自己辩解——你那里可以算是我第一次。”
陶燕坤听出他的抗拒,赤|裸裸把见不得人的一面翻出阳光下,任谁也难以承受。
对话短暂地僵持了一会,还是陶燕坤掌握了主导权。
“有伤过人么?”
“没有!”
“……”
向也说:“带我入门的人教我行规一样的东西,‘节日假日不开工,老弱病残不下手’,老人、女人、小孩的东西我们不会动。”
“那还有什么目标,只剩下劫富济贫了吧。”
向也认真地说:“同行和色狼。”
陶燕坤确认没听错,哼了一声,幽幽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职业操守的。”
向也分不清她是揶揄还是赞赏,自从身份暴露,面对陶燕坤他一直有危机感,怕下一秒她便翻脸不认人。
“那你怎么就对我下手了?”
向也险些以为这是娇憨的调情,但陶燕坤表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不是女人么?”陶燕坤说,“我不是‘老弱病残’的第四个么?”
向也又挠挠后颈,总改不了不自在时的小动作。
“你是……意外。”
“那我可真够特别的。”话题绕远了,陶燕坤赶紧扯回来,“虎父无犬女,我爸刚洗手不干那几年,也有不少人来找他麻烦——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就想走,谁也不乐意是不是——就算现在想弄垮他的人也有不少。所以,向也,你要是以为我会怕,那就是太小瞧你坤姐了。”
她的自信一直闪耀着他,也是他最喜欢她的时刻,干干脆脆,雷厉风行,从不会畏手畏脚扭扭捏捏。
他享受她的光芒,却也想以自己的身躯为她撑开一片阴凉。
向也说:“我知道你不怕,但是我不舍得你为我冒险。”
陶燕坤虽然外向,却不是习惯感情外露的人,她擅长插科打诨,挤兑骂人,但要真真正正表白的时候却扭捏了,横竖不自在。
如果可以用接吻来证明她喜欢他,她绝对不会亲口说一句喜欢。
而向也则不同,多黏腻的情话都能当寻常交谈一般说出,也是一片真意,所以浑然不觉肉麻与尴尬。
但对陶燕坤造成的冲击确实不可忽略。
她清了清嗓子,“我们……还是先回家吧,回家再说。”
向也以为又说错话,犹豫着启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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