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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终于开口道:“我不走,我给您拿张纸擦下汗。”
岑君的手骤然松开,声音十分孱弱:“麻烦江记者了。”
“……”江南撇了下嘴。
刚刚力气不是挺大的吗,这会儿怎么又跟要死不活一样。
江南捏着纸巾,小心翼翼地贴着沙发边边上坐下,轻轻在他额头上沾了沾。
她每动一下,岑君的眼睫便颤动一下,唇角扬起又落下,看起来竟像在忍着笑意。
有什么好笑?额头这么烫还笑……
江南猜他是不是烧糊涂了。
“您好像发烧了,我去找医生来。”江南换上严肃的表情,站起身来,她记得岑君是有私人医生的,让evan联系一下,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医生看过了,我也吃过药了,放心吧。”岑君这才老实交待道。
“哦。”江南放心了,这时才想起要避嫌,赶紧说:“那您休息吧,我还有工作要忙,我先……”
“陪我一会儿。”岑君睁开眼,眼角有些红,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别躲着我。”
江南其实从来没想过岑君生病是什么样子,她眼中的他,永远是精力充沛的,永远站得笔直,永远雷厉风行,永远游刃有余。
她甚至觉得,岑君是打不倒的斗士。
从来只有别人依赖他,他不需要任何人。
但今天,此时此刻,岑君静静地看着她,要她陪他一会儿。
没有说任何原因,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江南莫名地想到了那天晚上,他的手缓缓松开气球,对着无尽夜空诉说思念——“我也送给妈妈”。
那一刻和这一刻,江南都从他眼底看到一种隐蔽的情绪,叫做孤独。
原来高高在上的岑君,也会孤独,也会疲惫。
原来他只是个人,而不是神。
她心底软得不像话,语气也前所未有的温柔:“好,我就坐在这儿,我不走。”
岑君扯了下嘴角,重新闭上眼睛:“你可以把工作拿进来做。”
江南听话地把自己的笔记本抱进来,就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安安静静地看资料。
岑君双手枕在脑后,两只脚翘在一起,无比惬意地眯眼看她:“新电脑好用吗?”
“好用啊,特别快。”江南埋在资料堆里,随口答了一句,也没去计较他这话里的深意。
“你在看什么?这么认真。”岑君颇为不满地撑起身体,瞄了一眼她的屏幕。
一眼就看到几个熟悉的公司名字,那不是他手下那只基金的操盘记录吗?
“我在看高远第一只明星基金的操盘记录,想了解一下您投资的风格和偏好,这样可以更好地呈现在纪录片里。”江南回答他。
“哦?想了解我?”岑君勾了勾唇,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侧脸,“那你都了解到了什么,说说看。”
“才看了一半,我怕说不好。”
“没关系,看到什么说什么。”
江南于是翻开自己做的笔记,稍微组织了下语言:“我发现您创立初期的投资方向,会偏向于新兴科技企业和医疗企业,对照三年前的大盘数据,其实当时市面上存在不少业绩可观的传统白马股,但您并没有跟风去圈一波钱,而是把资金投向了国家大力倡导的创新型企业上。之后的一年,您在两次采访中均表示,投资人应该具备一定的社会责任感。我想,您这么做的目的,也是希望在业内起到一定的引导作用,把资金输送到实体经济中去,输送到真正需要的地方去。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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