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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握手做什么?”吴崇礼伸出手去,指尖才碰着林宽,就被对方紧紧握住。
“崇礼,我一直觉着欠你一个交代,如今见着你,我……”一直冷酷得不像林宽的林宽,忽然哽咽了,他把脸仰起来,让顺着叶子滑下的雨水冲刷过自己的脸。
“林宽,你也不想这样的对么?你跟我回班宇可好?我们就在班宇,谁也不为,谁也不理,我们快……”
吴崇礼话未说完,林宽忽然跃起扑过来捂住他的嘴。
他唔唔唔挣扎着,见岩吞已冲过来。
“义勇军?”岩吞问林宽。
林宽点头:“快走。”
岩吞拖起吴崇礼就跑,吴崇礼才发现林子里有猴子叫声,应该就是义勇军的暗号了。
“我要把林宽带走。”他坚持。
岩吞当没听到,夹着他在林中左转右转,快追上岩善等人时,后面的脚步声清晰起来了。
班长冲回来低声道:“你们快走,我断后。”
“有几个人?”吴崇礼问。
“应该只有两个。”岩吞已晓得他意思,拉着他藏身到树后,拔出枪警惕着。
追兵除了林宽还有一个缅甸人,他俩显然语言不通,互相打着手势,满脸交流不畅的气急败坏。
吴崇礼见缅甸人质疑林宽背叛义勇军放走了敌人,而林宽却拼命掏耳朵做迷惑样,便晓得林宽其实听懂了缅甸话,只是装的不理解,于是朝岩吞和班长打手势,示意走人。
这边才小心动脚,身后却传来踩水声,刀少爷居然跑回来了。吴崇礼暗叫不好,扑过去拦他——
然则晚了!
缅甸人的枪口已转过来。
电光火石间,吴崇礼只听着一阵乱枪响,随即发现自己倒在了地上。
“吴叔叔,吴叔叔!”
围过来的人都满脸焦急。
“你们快走。”是林宽的声音。
吴崇礼还想说什么,一阵晕眩,身子便悬空了。他暗想,我应该受伤了,怎的穿着护身衣还会受伤呢?
怎么会呢?
太多早先笃定的事物,就如栅栏外的风景,当时间这块挡板慢慢蚀掉,才发现原来那些坚定的感受不过是挡板缝隙里变形的错觉。曾以为亘古不变的景物,其实都是洪流中的竹筏,既无既定的航线,亦无预知目标的掌舵人,竹筏将飘向哪里,无人知晓。
吴崇礼再次有知觉时,雨已停了。他迷瞪了许久,才理清现状。
他的人躺在担架上,担架移动在林子里,林子爬行在山上。
他想撑起来看看是谁在抬担架,手才用力,肩膀就一阵锐痛。他皱眉哼了一声。
“吴少爷您别动。”
“岩吞?”
“您能听到我说话?”
吴崇礼听他这么问,有点吃惊,“我伤得重么?”
“不严重,只那日伤了后没及时处理,又淋了雨,您糊涂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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