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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牧丞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天地良心,我真没有。”又挑了下眉头,“你不敢了?”陈染音:“……”孟牧丞摇了摇头,贱兮兮地说了句:“啧,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蹙。”虽然知道是激将法,但陈染音还是被激到了:“去就去,你陈姐我一点也不怕!”五分钟后,她穿戴好了衣服和围巾手套,和孟牧丞一起出了门。他们临出门前,秦薇挺担心,一直念叨:“雪天地滑,安不安全呀?要不我陪你们去吧?”从那时起,她就开始流露出了过度担心女儿安全的症状,并在往后的岁月中愈演愈烈。陈染音果断拒绝了她妈:“不用,我们自己去。”孟牧丞也像秦薇保证:“阿姨你放心吧,跟着我绝对安全。”秦薇还是不放心,紧紧地跟在女儿身后,后来陈鸿博把她拉走了,劝道:“俩孩子自己去就行了,你别掺合了,音音好不容易想开了。”最后一句话提醒到了秦薇,她拼命忍耐住了心头的惶恐,让陈染音跟着和孟牧丞出了门。俩孩子走了之后,陈鸿博感激地看着孟牧丞他爸,说:“还是丞丞有办法,音音都好几个月没出门了,天天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我和她妈都要担心死了。”孟铮笑着回了句:“毕竟他们俩是一起长大的,还是更了解对方。”陈鸿博点头感慨:“是啊,还是青梅竹马好一些,能走到心里去。”陈染音本以为孟牧丞是要打车带着她去游乐场,谁知道他竟然把她领到了地下车库。看到摩托车的那一瞬间,她真是悔不当初,难以置信地瞪着孟牧丞:“这么冷的天,你要骑摩托车,带我去蹦极?”孟牧丞点头,一边从黑色羽绒服的兜里掏钥匙一边说:“对啊,这天不好打车。”陈染音抱着胳膊冷笑:“寒风那么烈,地上那么滑,您那矜贵的身子骨能扛得住么?”孟牧丞理直气壮:“我这不是舍命陪君子么?”陈染音转头就走:“我要回家了,您自己玩去吧。”孟牧丞也没追她,慢悠悠地说了句:“你不是要勇敢吗?雪天坐摩托都不敢?”陈染音:“……”她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又转身走了回去,咬牙切齿地说:“我无所谓,我不怕死,我的身子骨又不弱,大不了摔个粉身碎骨一了百了,只要你不怕就行。”孟牧丞笑着说:“我真不怕。”他是真的,不怕死。自从在十四岁那年无意间发现了父亲的秘密之后,他就开始日思夜想地渴望着死于一场意外。但他并不是无惧死亡,而是想挣脱枷锁,他接受不了父亲干的那些地下勾当,可是他又不敢刻意地去结束生命,因为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纯粹的纨绔,没那份勇气去直面死亡。但是今天不行,今天不能出意外,今天还有个陈染音。她还没活够呢。孟牧丞带上了黑色皮手套,跨上了摩托车,一边戴头盔一边对她说:“上车吧,戴着手套呢,你想摸哪都行,我衣服厚,我不介意。”陈染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他介意,而是她介意和异性进行触碰。他是在化解她的难堪与尴尬。她抿了抿唇,上了车,戴好头盔后,犹豫了一下,缓缓抬起手臂,将带着白色羽绒手套的双手搭在了他的肩头。载着两个人的黑色摩托车飞驰着冲出了地下停车场。马路两旁的绿化带上、房顶上,树枝上,皆覆盖着一层厚重的白雪。孟牧丞驾驶着摩托车,带着陈染音骑上了高架桥。天空中再次飘起了雪花。陈染音情不自禁地抬起了脑袋,仰望着天空,目睹着一片片棱角分明的雪花落在头盔的挡风面具上。初五的东辅已经再次流露出了繁华的端倪,高架桥上的车辆川流不息,黑色摩托车奔驰其中,仿若一条闯入鲨群的电鱼。周围的一切都在急剧地向后倒退着,陈染音感觉自己的好像在飞驰,负重的灵魂也在这一刻轻松了许多。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在孟牧丞的耳边喊:“下雪了,蹦极台会开放么?”孟牧丞也喊着回答:“不去蹦极。”陈染音:“……”孟牧丞又喊:“我害怕。”陈染音:“……”呵。她也懒得问他准备去哪了,就随着雪花随波逐流吧。二十分后,孟牧丞将车停在了东四环外的东辅河畔,大雪茫茫,宽阔的河面上已经冻结了一层厚重的冰层,站在岸边扔一块砖头下去都砸不穿那种。河畔两岸是生态园区,政府部门把这里宣传成了天然氧吧,是城市的肺,沿河道还建有供游客步行的跑道和木栈道,不过现在全都被大雪覆盖了,肺被雪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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