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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清抱着漾漾去了江南两岸附近最近的一家很大的医馆,有专门的病人休息室。
那里的大夫学徒药师一见到漾漾都惊诧极了,手忙脚乱地领着涂山清进了一间二楼的休息室,口口声声喊着“小姐”。
漾漾脸色是苍白的,眼神是空洞的,睫羽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涂山清的心就狠狠揪了起来,他说不清道不明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只是很想,很想抱着她,安抚她所有的难过,然后让她只为他展颜。
倏地,他打了个激灵,为他这种想法感到了一丝后怕,他暼过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向了窗外,倏然目光停顿一瞬,眼中露出寒意,他走至窗前,冷冷看着对面转瞬消失的身影,将窗户关上。
等他转身时,大夫已经将漾漾手肘上的伤口包扎好,他静静望着她,她看上去像是一个很怕疼的姑娘,可这次包扎居然一声不吭。
大夫嘱托他照看一下他家小姐,然后急急退了出去,大概是去找第二山庄的庄主了。
涂山清走到漾漾跟前,坐在了她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的伤口,就这样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啊,痛痛痛。”
漾漾终于有了表情,有了声音,她低头捂着自己的手臂,很生气地抬头瞪他一眼:“做什么捏我。”
“你果然是个很怕疼的姑娘。”
“就为了这个验证你就要捏我吗?”
涂山清忽然很喜欢她瞪着他的样子,很生动活泼,他也终于笑了起来:“把你的魂从霍景珩那里捏回来。”
漾漾脸色一僵,低下头去,哽咽着喃喃自语:“很疼,很疼的。”
涂山清侧过身来:“我今日又救了你一回,你可得记得。”
漾漾不可思议地转过来看着他:“这样就算救我了?你把我看的太便宜了些吧。”
“自然是把你看的十分贵重,才将这样细小的事都算得很大。”
漾漾表情顿了一下,双眼揪住他,见他脸上是微微的笑意,眼底有细小的戏谑,才轻轻松了口气。
可见她这样松了口气,涂山清莫名皱了皱眉,片刻后,他轻舒一口气,轻快道:“看来与你命中注定的人未必是他彧安世子,或者,未必只有他一个。”
漾漾没有说话,只是那一脸的神思不属和难过,涂山清知道,她在想他。
此时涂山清正色了起来,他轻轻唤道:“漾漾。”
漾漾看着他,等他的下文,可他只是凝注着她,半晌无话,漾漾莫名,正要出声,就听到他再次开口了。
“今日你都瞧见了,他那样对你,你还要让他做你的命中注定吗?”
漾漾单纯的目光瞬间缩紧了,泛起水光,怔怔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她轻轻笑了一声,说道:“是啊。”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有压的这么轻,才能压制住不稳的声线:“他一直是这样的,只是身边多了个小郡主而已。”
“你为何要这样委屈自己!”涂山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我不觉得委屈的。”漾漾的表情很努力,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涂山清今日就好像要跟她作对一样,无情道:“是吗?那你为何要哭了?”
漾漾努力挤出来的笑容皲裂了一丝,愤愤地瞪着他:“因为你刚刚捏的我好疼!”
涂山清顿时哑然,片刻后无奈地笑了。
漾漾也跟着他笑,故作轻松道:“她是他青梅竹马的妹妹嘛,又格外娇气些,她又离得门口近些,景珩先照顾她也在情理之中嘛。”
漾漾是一个十分开朗活泼的姑娘,八年的执着,非到那一步,总是能自圆其说地安慰自己,以至于她都忘了,自己也是个十分娇气的姑娘。
话音落了好一会,漾漾像是撑不住笑容了,也大概是脸笑得有些僵了,她低下头去,揉了揉脸。
涂山清轻轻问道:“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漾漾抬头,又是一脸的笑意:“是啊。”
涂山清也笑了一声,莫名有点苦涩:“漾漾,你真是个固执的姑娘。”
这时门外响起“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声,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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