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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其中利害,也不敢妄言,是以看了谢危许久之后,终究没有出言说什么,只是道:“你把刀琴派哪里去了?我打听得今日那尤芳吟要见任为志,正缺个人探听探听。”
谢危瞥他一眼皱了眉:“刀琴没空。”
吕显顿时瞪眼。
谢危淡淡提醒他:“你对尤芳吟之事未免太执着了些。”
吕显浑然没放在心上,嗤了一声,颇有些斤斤计较:“我吕照隐考学入仕输给你谢危便已经够丢人了,从商这一道苦心钻研,自问拿捏时机、算计人情都是上乘。总归你谢危不可能从商,我便没想过谁还要在此道压我一头。生丝那一回,却被人捷足先登。这口气是你能忍?”
谢危面无表情:“我能。”
吕显:“……”
这他娘还能不能好好聊天谈事儿了!
他有心想要反驳,可细细一琢磨谢危这些年过的日子,又没那底气开口,终究把手一摆,气道:“不管了,人你不借就不借,我还不能自己去查了吗?小小一个尤芳吟,我吕照隐手到擒来!”
说罢把端着的那盏茶一口喝干,径直从斫琴堂走了出去。
谢危也不拦他。
吕显走到院门口之后回头一看,姓谢的已经又在面壁了,不由暗骂了一声:“奶奶的,还真不拦老子一下!好,够狠。这回非要把事儿办漂亮了,叫你瞧瞧!”
骂完便哼了一声,把手一背,扇子一摇,就上了街。
蜀香客栈还是那老样子。
吕显琢磨着先去找任为志聊聊,也好探探口风,看看还有谁想要入这股。可没料想,他前脚才跨进客栈门,后脚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那边正同掌柜的说话的尤芳吟。
好嘛,冤家路窄。
听闻最近任为志又收到了一笔钱,吕显暗中查过,竟然来自清远伯府,似乎还是后宅里的尤二姑娘出的。而那段时间,他正好在这客栈中看见过尤芳吟。
这一下,他倒有点不明白起来。
难道上一回生丝的事情,的确是伯府在背后主导,这微不足道的庶女不过是伯府派出来的一个小卒?
想到这里,吕显面上便挂上了笑意,一袭长衫穿在身上倒是颇为斯文,竟上前主动向尤芳吟拱了拱手,道:“上回便在此地遇到过姑娘,听闻姑娘也与任公子有往来,今日缘分到了,又打个照面。在下今来也找任公子,不如同去?”
尤芳吟顿时一怔。
她如今还住在牢中,上回尤月和她一起进衙门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是以尤府根本没有往外声张。而她则等尤月已经入宫之后,才挑了个合适的日子,请周寅之将自己的放了出来,准备办姜雪宁交代给自己的事情。
遇到吕显,她没想到。
更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上来搭话。
吕显见她半天不说话,试探着又问了一句:“姑娘?”
尤芳吟这才回神,却是拘谨且慎重,既不知此人身份底细如何,更不知此人是何用意,更何况她今日见任为志,还有别的事情想说,并不方便旁人在场。
所以她垂下头道:“我与您不熟,还是自己去吧。”
“……”
吕显生意场上打滚久了,很久没听过谁用这么直白的理由拒绝自己了。
不熟……
他笑容有些僵硬:“姑娘说得也是。”
尤芳吟便低垂着眉眼,也不敢多言,只向他一躬身算是道了个礼,便谢过旁边的掌柜,埋着头往楼上去了。
吕显只好在下面看着。
尤芳吟越往上走,越是紧张,待到得任为志门前,才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定神,再睁开眼时已经一片坚定,叩门道:“任公子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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