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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站了好才反应过来,她想起果儿离别前和她说的话:“桃花,任何时候别说自己会唱戏,这世上伶人最低等,做个烧火丫环也比唱戏的强,你只要开口,他们便会将你辗转兜售给各种男人。”
桃子跪了下来:“公子,奴婢在戏班就是个打杂的,不会唱曲。”
范夜白微微转头,斜身身子,看着跪趴在地上的桃子的头顶,在想些什么,时间仿佛静止。
桃子的小手抓住握得很紧,刚开始还有些怵,后来一想:他这是在试我,若我听话,唱上一段,定会被公子发卖。他不动我也不动,看看他拿我怎么办?大不了一死。
范夜白不做声,手指轻轻地在贵妃榻边一下一下敲打着,在这安静的夜里,那声音无限放大,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桃子聪慧,这两年天天研究三十六计与孙子兵法,将范夜白在计策边上写的对策记得清清楚楚,她遇强则强,知道范夜白是在试她,索性将计就计,不怯也不惧。
许久,范夜白叹了一口气:“你下去吧。”
范夜白是商人,在外待人热情,治内也有方。他年岁不大,在官场和商场游刃有余,手段了得。
范夜白不强不行啊,他若是个弱的,早已皮骨不存。
范夜白继母宁氏有一子一女,儿子范夜静今年十七,女儿范盈盈十三,宁氏是户部员外宁锐的庶女。
朝廷对贪腐管得很严,宁氏嫁给范安陆做填房,并没有多少嫁妆。
这范家最有钱的是范夜白,他娘是苏州首富沈万田的女儿沈小宛。
范家也是商户,当年沈万田与范安陆的父亲是结拜兄弟,两人指腹为婚。
范家财产传到范安陆手上,连年亏损,没有什么进益,此时沈家已甩开范家好远。
沈小宛嫁给范安陆时,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沈小宛生在商户之家,从小跟着父兄管家,聪慧又美丽,嫁给范安陆,夫妻琴瑟和鸣,蜜里调油,结婚次年沈小宛生下儿子范夜白。
沈小宛生第二胎的时候,血崩难产而死。
沈小宛葬礼时,沈小宛的大哥沈彦之带着沈小宛的嫁妆单子,清点妹妹嫁妆,将妹妹嫁妆归到外孙范夜白名下,由幼弟沈涵之亲自监管运营。
范安陆曾和沈彦之相争:“娘子嫁妆,本应归夜白,舅兄如此作为,让人觉得安陆是贪妻财之人。”
沈彦之冷冷一笑:“既然妹夫心中无愧,我沈家财产,留给外孙,我们监管,又有何错?姐夫如此在意财物,是不是我姐姐之死还另有缘故?既如此,我们还得细细查查。”
范安陆悲凄:“娘子故去,安陆伤心难挡。关于妻财,拿去就是。我范家养得起我儿。舅兄如此发难,要查,请尽管去查。”
范安陆对沈家接管沈宛儿的嫁妆之事再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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